情爱总是使人盲目,但这毕竟是人家私事,她只是旁观者。
“姐夫,姐姐应该对你讲了,我想租下东边那处小院,开个香药铺子。”杨烟提起正事。
“但这铺子呢,不是面向大众百姓,就是想做那高端些,专卖官宦人家、王孙公子和官府朝廷的。”
“小兄弟盘算的倒不错。但开店也不是过家家,房子什么的好说,但经营你可有把握?”秦听朝提醒。
“据我所知,京城香药行不少,多售卖舶来香料、香露,只有少数加工香料制香的铺子,也都是互相抱团,不知他们容不容得下你这一号?”他又补充。
“实不相瞒,在清州时我也一直在制香,家庭小作坊售卖给京城和江南的商人,由着他们倒卖进香药行,也是有经验的。开个小作坊只是不叫商人再倒手了,至于客源,倒不用担心。”杨烟解释。
她琢磨着,只要能开出个铺子,打响她的名声,一来有张万宁一众老主顾,二来再为皇后制香,恐怕宫中后妃们需求不会少,不愁卖不出去东西。
“你大可先试试。”秦听朝不想打击她的热情。
“院子租给别人总要八两一个月的,租给小兄弟,六两如何?再则,储墨毛笔每年还有你五十两分成,抵了的话,每月给我们一两银子如何?”
“这可不成,一码归一码。”杨烟道,执杯去敬秦听朝。
“储墨毛笔的分成,其实我不需要的,姐姐姐夫之前给的五十两我觉得可以买断了,以后莫要再提这事。而租赁房屋的钱,咱们签个契约,一切按规矩办。姐夫和姐姐若能给些开店经营指导,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惠。”
穆闻潇见她一片赤诚,便当真指引她先去香药行入会交会费,再去商税院注册定期交税。
“入了行会,才算真的入了行,不如明天让秦郎陪你走一趟?”
“事关生存立足,如此甚好。姐姐当真能把姐夫借我一天?”
杨烟笑眯眯地问,她很好奇穆闻潇怎么舍得。
“你一个单身姑娘非要拗着头开店,比我胆子还要大,还不是怕你在行会那一帮老男人中受欺负?”
穆闻潇打趣她,边说却是边望向秦听朝:“再则姐姐有那么小气么。论年纪,秦郎大你十五六岁,都能做你爹了,还能把你一个小姑娘吃了不成?”
杨烟一听,这话里有话啊,莫不是提点她夫君要注意分寸。
秦听朝神情却微微起了变化,抬手拧了下穆闻潇的俏脸: “你个小疯子,又说什么傻话?”
穆闻潇抿嘴露出个坏笑,双眼炯炯地瞪着他,一副“我看你能把我怎样”的调皮模样。
秦听朝便没了辙,只叹息着微微一笑,若不是旁边还有杨烟这个碍事的,他估计早就亲过去“惩治”她了。
杨烟见眼前光景暧昧异常,只得干咳一声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姐姐明明是疼我嘛,姐夫是君子,小弟怎能唐突?——不过行会若实在容我不下,那便不开了,我一向万事不强求。”
刻意强调了下自己只是“小弟”。
“既想谋一番事业,哪有向后退的道理?”穆闻潇拿筷子敲了她头一下,“不许轻易说‘不’!”
“姐姐说得是。”杨烟乖乖道,饭后便和秦听朝签了赁屋契约。
她想着趁苏可久考试未归,赶紧将房子打扫起来,早些完成便可踏实做香了。
却未细想也不敢去想,若苏可久知道她背着他又搞出来个铺子,会不会真与她割席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