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冷玉笙叫住了他,“谁说我不愿意?”
“她是喜欢自在的,不喜被人约束;她总是我行我素,肆意妄为,想起一出是一出,常常会惹来麻烦;小事她应该都能应付,由着她来不要束着她,若遇到要命的事,还要殿下多担待……”
苏可久如老父亲嫁女儿般细细叮嘱,又向他躬身作揖。
虽然冷玉笙很不耐烦,但还是由着他说了下去,能应的都应了,并且想撬出点他和杨烟的过去,那些他没有参与过的,过去。
可这人显然嘴巴极紧,一丝一毫不曾泄露出。
急得他只能一杯杯饮酒,嘴上还是不饶人的:“苏毓,你这么精明,怎么就算计不了她呢?”
苏可久这才轻轻笑了一声:“我也自问良久,我——”
冷玉笙却迅速打断了他:“那你还是继续自问去吧。”
才在言语上赢回一局。
冷玉笙说着就起身要走,到门口还是转过身来。
“告诉萧叶山,她是我的人了。若敢动她,我虽扳不了他,却能私底下杀他儿子,叫他断子绝孙。”
冷玉笙说的平静,苏可久听了却连心底都发了颤。打蛇打七寸,小王爷是懂拿捏人的。
萧尚书不会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角色而拿自己的儿子去赌。
而虽然嘴上这么说,韩泠大概也不是如此阴狠之人。
苏可久的心终于妥帖了些。
——
冷玉笙的心却妥帖不了。
昭安帝同意了他改番为“赤狐”的申请,但军队即使叫了“赤狐”,也还是杂役军。
他在京中待不了太久,很快就会被派到四方巡守和应急。
国家无战事,杂役军中便不都是上军淘汰下来的老弱病残,更多的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没钱贿赂上级,慢慢也就被别人占掉坑,逐渐置换下来。
但足以叫他头疼。
他是在仲家军待惯了的,哪见过这样军纪荡然的队伍。
就为了领俸禄混日子,每日练兵场上晃晃,想的都是这顿吃什么,下顿吃什么,白日都敢营房里打马牌,长枪搁久了都要生锈。
但究竟只是后备作战队伍,无战事立不了军功便升迁无望。
人心难聚,也非一日之功,冷玉笙急着急着便冷静下来。
总是来日方长。
但军队整顿还可以慢慢来,小道长这边他等不了。
既已叫萧叶山盯上,那她的身世早晚会被翻出来。
她又这样招摇,连太子皇后也招惹,他若被派出离京了,到时谁还能护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