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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九进京的那天,一辆传信的驿马飞奔入城,带来了吴王北上途中剿匪的消息。
只用不过三日便清剿了盘踞灵丘山数年的土匪,并揪出和土匪存了利益输送的当地州官。
剿匪连上肃贪,这一行的粮草补给便都有了,士兵的军功也有了,甚至收编了上百匪兵一道去修筑城墙。
再没几日,载着几名官员囚犯和半车土匪人头以及缴获物资的马车也入了京,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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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数天前,冷玉笙正坐在山寨子里和面前人盘算人员处置的事情。
面前的人脸上比第一次见到时多了道刀疤,却跪在他的脚下。
是那日从枢密府南园出来遭遇行刺时放走的杀手刺头儿。
遇匪那晚,精于工事的士兵们四处张网布了陷阱,只等匪徒入瓮。
匪剿得倒是顺利,山寨里众人本都是亡命之徒和失了家人和生计的农民,势在勇猛彪悍,但一旦擒到贼王,便通通缴械。
而贼王又和将军有些渊源。
被冷玉笙直接拎到月光下,四目相对时,他便跪了下来。
“杀手不干了改行当土匪?再一再二可不再三了。”冷玉笙转了转手上扳指,瞧着这个土匪大当家。
“做山贼是因无处容身,又没有可追随之人。我于此处落草为寇,是在等我的严仲子。”刺头儿说得一板一眼。
“还有,我叫黄兵,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他自比义士聂政,还是满身铁骨。
刺杀失败死里逃生后,他记住了吴王说的东西,但苦于不认字,便用冷玉笙给的银两去茶馆蹲了几个昼夜,听说书人讲了春秋战国时的刺客故事以及三国时的英雄事迹。
这一听不打紧,黄兵被震住了,也恍惚了,听得流了一脸的泪。
从不知道眼泪是何物的人竟也会哭,就为了故事里的一个个“义”字。
他囫囵擦了擦,打了自己一巴掌:“二十多年,都白活了。”
黄兵觉得自己全身似都洗了一遍,开始学着侠客行侠仗义。
却在救一名被权贵欺辱的民女时,反被陷害进了大牢。
他认识到人心险恶,又开始怀疑,“义”是否错了?
但在狱中结识的土匪却告诉他,“义”是存在的。
在不遥远的灵丘山上,有一片乐土,在那里兄弟齐心,权贵都能被踩在脚下,日日有酒有肉有美女作陪,乐得自在逍遥。
山匪同伙贿赂牢头后他被一同放了出来,便也上了灵丘山,因彪悍又极讲兄弟义气,很快有了自己的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