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又问道:“那你从前呢?”
“皇上,草民家里从前是没有这么多田的,一年下来,朝廷正税要拿走一部分,此外还有摊派,说是朝廷要打仗,要多交税,还说皇上要选秀,也要我们交税,还有什么练饷和剿饷,土地收入的一半都要交税,还有徭役!”
“难道,如今就你不做徭役了吗?”一边的韩爌忽然间问道。
“做啊,这农庄当中,我们也是要兴修水利的,有了水来灌溉农田,我们的收成也能增加,另外,我们去扶徭役的时候,农庄也会给我们准备食物!”老农听到韩爌的询问立刻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韩爌愣了愣,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好了。
一群老农在一起七嘴八舌的。
“这新政好不好,显然,这些农民,这些百姓才是最有说服力的!”张好古笑了笑,看着韩爌道:“韩大人,你还质疑的认为,新政不好吗?收了这么多的税,皇上却废掉了杂税,如此一来,对于百姓来说,交的税反倒是烧了!”
韩爌冷笑:“这只是一面之词!”
张好古耸耸肩,也懒得多说废话,直接把目光落在了陆万龄的身上:“陆万龄,你干了一年的山东巡抚,今日在这朝堂之上,你说说看,这新政如何?”
陆万龄客气道:“张阁老,所谓事实胜于雄辩,让下官来说,这新政好不好,下官倒也不好明说,只是!“
一边说着,陆万龄从袖口摸出了一份奏折,客气道:”下官这里有价目表,是下官详查得来的,我给皇上和众位大人念念。这是山东今年的粮价和百货价的对比,去年山东粮价最高是一两三钱,最低的时候也是五钱,而今年摊丁入亩的第一年就降到了三钱四!”。
“三钱四?”众人都是微微一愣,对于这个价格,他们就不是很懂了。
一边的张好古补充道:“各位,你们不在户部,我给各位说明一下,三钱四这个价格跟江南丰年时候的米价是一样的,要知道,今年山东和京师,多多少少也是受了点灾的!”。
陆万龄飞快的开口道:“阁老所言极是。正是这样。除此以外,市场上的绸缎、布匹、竹器,还有油、醋、柴、茶、青菜的价钱都比原来低了一半,此外,山东还在修缮河堤,修建水渠,今年,山东受了点小灾,可是,这新政之下,没有一个灾民外流!”。
朱由校笑了:“好了。刚才你们也都听到了,新政如何?“
说到这里,朱由校自己都感觉有些自豪:“你们看看,你们看看,一口一个江山社稷,一口一个天下苍生,可是你们呢?拿银子的时候,一点都不手软,朝廷还要养着你们,当官为什么?就是为了国计民生,摊丁入亩,士绅一体当差一体纳粮的新政是为什么呀?也是为了国计民生。”
“如今这老百姓能吃的饱饭,用得起油盐酱醋茶,这些普通寻常的东西,百姓要得到,何其艰难?如今他们能吃肉了,还能用油,能吃菜了。朕心甚慰!”
群臣不说话了,在场的人也不是没有雄辩之士,可是,这要是面对铁一般的事实,他们还真是不好反驳。
你说新政祸害百姓,百姓就告诉你,没有我没有被祸害,正相反,我的日子越过越好了。
新政一来,朝廷的税收增加了,百姓的日子也过好了。
吃亏的是谁?
就是这群士绅,是他们这群官宦。
你说这些士绅和官宦是百姓,不好意思,朱由校说,他们不是!
看到所有人都沉默了,朱由校也是感觉自己好似打了一个大胜仗,认真的开口道:“事实胜于雄辩,新政利国利民,朕必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