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抚须笑道:“小友能对上门外的对子,便能进得此屋来,无须多礼,随便看就是的了。”
李文成心下稍安,不禁暗叹侥幸,这时那人又道:“刚才见小友陶醉其中,不知小友对老朽的拙作有何高见?”
李文成绘画资质甚是平庸,见那人所作之画无一不是高超之作,哪敢放言,连忙道:“不敢不敢,小生见识浅薄,只怕辱没了先生的画作,先生之画笔法高超,晚生于此道实在所知有限,岂敢品评!”
那人哈哈一笑,将李文成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我画出画来,自是希望有人鉴赏品评,你只管说出你的感受,无须客气!”
李文成知道若再推让,只怕惹得那人不悦,思索片刻,硬着头皮道:“先生之画,笔力劲峭,骨格高洁,尤其是这幅竹画,行笔拙实,冉冉青竹,犹如活物。”
说话间,李文成指向一幅竹画,那画上只是泼了一支单竹。他不谈技巧,只说观感,那人连连点头,显然也是对那幅独竹之画极为满意。
李文成见那人频频点头,心中顿时增了一份信心,又对其余画作一一论评,不懂之处便虚心发问,那人有问必答,似乎很久也未与人畅快交谈了,二人由画说到书,由书说到天,又由天说到地,李文成都能略知一二,二人交谈许久,直至天色将晚。
李文成便要告辞,那人忙道:“还未请教小友姓名?”
李文成道:“小生姓李名文成,乃是‘江陵剑派’的弟子,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那人显是有些讶异,说道:“老朽杜知远,暂居此地,大约也会住个几年,小友若不嫌老朽唠叨,常来玩耍。”
师门里的师兄们能够简单识字的,也不过两三人,更别说吟诗作画这等闲情雅致,那杜知远谈吐儒雅,见识渊博,李文成更心慕不已,自是欣然答应。
这样过去半个月,只要一有空闲,李文成便往竹林跑,与那杜知远提书研磨,谈天说地,日子过得甚是逍遥。
这一日李文成睡了个懒觉,起来时只觉精神大好,身上伤势几近痊愈,他正洗漱间,突听得外面练武场上吵吵嚷嚷,他赶紧洗漱完毕,走到外面,却见练武场中已围满了人,师父王剑松站在中间,一个弟子在他面前似乎正说着什么,一众弟子个个群情激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