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至此,陈知安顿了顿。
端起桌上温暖的绿蚁幽幽道:“而且,你也错看苏相了!
如果他真想杀个人头滚滚,太子哪怕再疯魔,又怎么能阻止他的杀意?
毕竟他可是立儒术为道种的洞天境宗师啊!
当初只一语道出便破了西佛菩萨的佛法,他不让太子开口,太子如何开的了口?”
庄墨眉头微皱。
许久之后才沉吟道:“你是说...老师故意隐而不发?”
“不然?”
陈知安嫌弃地看了庄墨一眼:“光是长安便有三百多个官员、近千衙门佐吏,岁末将至,把他们的头砍了,谁来做事?
总归人证物证俱在,头什么时候不可以砍?”
“是这样?”
庄墨身为文坛巨儒,又是国子监大祭酒,在朝中影响力极大,但政治嗅觉却极其一般,不然当初也不至于傻乎乎跑到太极殿跪骂太子失德!
如今听陈知安这么一说。
将信将疑…
转念又想到老师那如渊似海的城府,不由得信了几分。
陈知安说的不错。
老师以寒门之身,能够在朝堂屹立五百多年而不倒,甚至在两仪殿内有了座儿,他如果真想出手,太子恐怕也没办法阻止!
不过老师为了啥?
难道就为了白忙活一场?
或者...
就为了让太子抓住机会,把诸无常推上兵部尚书的位置?
想到这种可能!
庄墨脸色骤变:“老师...支持的竟是太子?”
陈知安许是和老管家待久了。
见庄墨眼里透着清澈的愚蠢,也不解释,只是阴恻恻一笑...
庄墨失魂落魄地走了!
离开前。
他甚至对陈知安抱有愧疚,连那壶还未喝完的葡萄酒都没有拎走...
陈知安站在鹿阁遥遥看着失魂落魄的庄墨眉头微皱。
苏如苏相...
这些老东西,果然不可以小觑,陈知安只是给庄墨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这次京察,可以让国子监学生们有点参与感。
苏如便毫不犹豫地接了招。
甚至通过庄墨这老憨憨,不着痕迹透露了会在今日磨刀的消息...
于是才有了诸无常清晨时对太子掷地有声的劝诫...
诸无常是十三寇的军师。
金科巷流血夜,正是诸无常耗费了无数心力才保住了李承安的肉身不坏,甚至不惜损耗修为,只五十几岁,两鬓便染了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