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却身着受牒绢丝道袍,蓝色布匹上隐隐有道韵云纹,绣金边,后背黑白八卦刺绣。当真仪表堂堂。
“不知至今道人有何指教?”小道士盯着那道人的眼睛,手里捏着那仙界的尘土板儿砖。
“不敢指教。”至今道人连忙摆手,然后又做长揖,“还请紫明道长收了仙器,此地该当晚辈处置。”
杨暮客闻声却未动,叹了口气,指着那国神道,“新神未生,而旧神龌龊,你待要如何处置?”
至今道人露出了然的表情,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灵符,并指夹住摇晃几下,“天地玄黄,有无相生,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开。”
话音一落,符纸无火自燃,烟火被抽进了凭空出现的缝隙里。
眼前的世界就像翘边的复合板,众妙之门是被至今道长用手扣开的一个缝隙。世界离奇的结构出现在了小道士面前。
恰巧杨暮客是有眼力劲的,手中的仙玉揣进袖子,收回了宝袋。然后一脸好奇地站在至今道人边上问,“这是……?”
至今道人笑眯眯言说,“听闻紫明道长乃是上清门徒观星一脉,小小法术实在献丑。晚辈开此玄门欲往那极乐神国,还请长辈压阵。”
杨暮客狐疑地看着他,“压阵……?”
“是也。”至今道人又从袖子中掏出一方三角棱镜递与杨暮客,“此物乃是与上古邪神交涉的重要法器。若是双方相谈不欢,我等修士需用此法器笼罩全身,待出了其神国再从法器中脱身。如此方可平安。”
杨暮客锁眉接过棱镜,看着他,“你开门欲望神国,为何请我压阵。贫道虽有辈分,却无修为。还是不做累赘为好。”
哪知那至今道人只是对着那愤恨的西岐国神念咒道,“定。”然后捉住杨暮客的手腕就进了那虚空之门。
杨暮客随那道士穿过一片弥蒙,然后仿若置身深海。感受不到水压,也感受不到空气。这里好像没有物质结构一般。抬头一看,面前一座座长满了珊瑚的山包。山包下面的还有活珊瑚从空洞中探出身子。无数朝拜的声音靡靡入耳。
“前辈无需用甚修为,正因为前辈辈分高绝,才可震慑那邪神。你我二人所过之门乃是我天道宗景虚一脉的术法。非是你我二人真身进入,亦非神魂。”
说着二人就朝着那珊瑚围城的高山上步行。偶尔会有探出头的珊瑚虫朝向路过的二人,它们摇摆着虫身,吐出梦幻般的泡影。
“景虚一脉传法,将世间万物分为九景。因有无相生,我们所处之景,须无其八景。这邪神,虽不存于你我所在,但我知其与西岐国国神之契约,遂能从其余八景中开出一道门。去寻那邪神理论。”
杨暮客握紧了保命的棱镜,不敢四处张望,静静地听着至今道长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