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脑子?”玉香再次感觉到了自己知识的匮乏。
杨暮客垂着头没有作答,他静静地消化方才采霞获取的积累。
周边小筑里的婢子们也起床出门洗漱。莺声燕语,吵吵闹闹。鲜红的朝阳温润娇嫩的脸。
小道士并没有就地打坐,只是默默忍受体感的不适。二人就那么站了片刻,仿佛婢子扶着早起采风的文人公子。
在一旁的玉香低声说了句,“少爷不是要学如何用那天地文书吗?”
杨暮客点头。
玉香下似定下决心般,说,“此时用那文书定能看着有趣的事。”
杨暮客略有疑惑地从袖子里掏出天地文书,侧头看了看玉香。
她引导着,“您先看外面,想着自家的观想法,定精神,融入炁脉。取其一景,再看文书……”
杨暮客依她所言,如同富贵公子赏玩玉石一般定睛观看。
随后玉香朝着下面的甲板一指,“那房里少爷可见着了?”
听着玉香的话杨暮客像是与炁脉同化一般,或者好似一条水中的鱼。上下左右前后,都以他当做中心变化。
穿过木门,光景由虚变实。
那个从桅杆上下来的人正在脱衣,杨暮客没有窥伺欲望,只是等着玉香所指有趣的事。
只见那男人脱去外衣,然后摘下耳朵,从而后将头顶的发髻取下,一张人皮从额头一直扒到胸口。露出了里面木头雕刻的躯体。
“这是什么妖怪?”
“这哪里是妖怪,这是人。”
“人?”
“修习偃术的人。”
只见那木头人坐在椅子上,上半身跳出来一个大头娃娃。也是有手有脚,躯干却只有一个圆柱,圆柱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篆文。
那个大头娃娃钻进了床柜里取出一个大木箱。打开木箱依次再取出了灵位,香炉,供香,灵符。
好像是念了什么经咒,黑黢黢的床洞里钻出来一个更大,但是更老旧的木头人。也是一个大头娃娃。
杨暮客能见着他们对话,却不知说些什么。问她,“你能听见吗?”
“公子莫不是忘了婢子原身是条蛇。哪怕修成了人身,耳朵也不是很灵便。”
杨暮客心痒难耐,他倒是很好奇这偃术修行到底是个什么道理。明明是人,却舍了皮囊,依附在木头里过活。
只见那两个木偶对话几句,新木偶钻进了黑黢黢的床洞,然后老木偶坐进了那个假人的胸腔。盖好人皮,戴好发髻,装上耳朵。那个船员对着铜镜打量几眼,拿起书桌上的领航簿看了看。
听不见话,但看得到字。
那领航簿中写了也无非就是昨夜的风向,云雾的变化。翻了一页是星象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