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鬼讪讪一笑,“鄙人随口一说,道长莫怪。”
但杨暮客的剑并未收回,他冷冷地盯着野鬼,“依仗阴德苟活于世,阻城中生门阳气,贫道斩你合情合理……”
这时阴间的判官跑出来,“紫明道长剑下留情……”
但杨暮客的炁机已经锁定了那野鬼,剑锋有金炁吞吐。
判官一声厉呵,“乔宣,本官九年前便勒令你另寻他处,你巧言善辩,如今还不快快搬离此地!”
野鬼乔宣眉头一皱,“判官大人,土地神姚爻的香火还未散干净,鄙人还未到离开之时。”
判官跺脚,“你这混账,待神像香火散干净再来取了便是。”
乔宣面露为难之色,“若新宅主人将后院的神龛捣毁,姚爻在这世上便在无人记得了……”
杨暮客一挥手,青锋长剑消失不见。就在判官正要松口气说些宽慰的话时,杨暮客掐震字诀,被阴气阻住的生位阳气化作阳雷倾泻而出。那乔宣被劈得一干二净。
“紫明道长!为何如此!”
杨暮客从袖子里掏出道牒,“判官可如实记下。”
“这……这……诶……”
红墙下,旧篱笆,祭无名。敢问怎无心善,未言他。
不过是一抔土,谁人可记生平。天道轮回堪不破,镜中花。
杨暮客感慨良多,填了一曲《春光好》。
阴司判官双手接过道牒,先一步回了阴间。
杨暮客也懒得去阴间找那判官,横竖不过一个伪善之辈。他依旧留在院子里,静静地走向了后院。
后院有枯井,枯井不远便是一座老坟。家中修坟,也难怪这屋宅气运败坏到如此地步。身为土地神,夺子孙时运,活该断子绝孙。
因为一道阳雷,泄了淤塞的阳气,此时城中东北之树终于长出花苞。杨暮客再掐震字诀,一道阳雷将那坟中神龛的香火劈了干净。
杨暮客转头一看,新上任的土地神终于从井里露出一个小头。
是个小松鼠。
“多谢道长还此地清净。”
“怎么不去告状?”
“这……”
杨暮客想了想,“告过了?”
小松鼠用力点了点头。
杨暮客呲着白牙,“笨。他们既然不管,那便带着他们一起告。”
小松鼠脑袋摇得好似拨浪鼓。
杨暮客无奈叹口气,“想那城隍不日便归,你若是怕了,贫道可留一道敕令……”
那小松鼠笑得比哭还难看,“不敢劳烦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