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庆祝丰收,是得猎后的欣喜。
咚咚的心跳声,呼呼的大风声。唰啦啦的麦穗声,噼噼啪啪烈火的燃烧声。
既然丰收,当然足食。
午宴开始了。侍女端着餐盘莺莺燕燕穿梭其中。
毕老爷阴沉地看了看四周,罗朝安抚使坐得太前。始终没能搭得上话。
饭桌上不止有餐盘餐具,亦有笔墨纸砚。情之所至兴之所起,总有人在这美好的场景下留下只言片语。
毕老爷提笔写下,“请大人到消醉亭一叙。毕晟。”
他将纸条递给侍女,又从口袋摸出一张通票。
侍女忙收起纸条与通票。
毕晟轻声耳语,“把纸条递给安抚使大人。”
侍女点了点头。
毕老爷借醉离席,纸上留下二字,悲秋。死了儿子,没人怪他。可怜见坐那听曲一晌午,杯不停。
亭子挂着竹席,遮光使人困顿。
没多会安抚使撩开竹席一缕光刺破昏暗,毕晟阴沉的脸抬起。
“大人,吾儿死得冤枉。”
安抚使慢慢入座,“昨夜起火的是你家?”
“是。”
“听说那大火只烧了一处偏房,也算是你命大。秋高气爽,防火之事耽搁不得。你又是做皮贸行当,这点能不晓得?”
“大人。小人今早卯时便去衙门口等着去报案。那刑部司地不准小人回去住,还说要秋祭后才查案。他们这是根本不把我们罗朝之人的性命放在心上啊。”
安抚使哼了一声,笑道,“你那宅子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成?”
“小人做生意清清白白,哪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火起的蹊跷,我家儿郎的屋子连着水房,他昨儿夜里正泡澡怎就能起大火,那大火水浇不灭。墙砖都烧化了。小儿屋子里头能有什么助燃之物,让火烧成这样?”
安抚使低头想了想,“你家生意二郎可曾接手?”
“不曾。”
“听说你家二郎常常出城上山?”
毕晟也飘着眼神回忆了下,“二郎生性顽皮,喜狩猎,小人这才带着他来了冀朝。这家业本就是传给大朗,我家二郎不是那块料。做不得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