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漆把灯收进箱子里,扭头微笑盯着她看:“你才是那个最奇的,这两盏灯,对你都不起效果。”
李凫这才猛然醒悟:“噢!怪不得刚刚点完灯你一直看我!”
“嗯...”收起灯盏,泽漆扛不住睡意了,盖上外套对凫儿说:“我小憩一会儿,姑娘自便。”说完便沉沉睡去。
砰,咚。
泽漆盖着外套闭眼打盹,头被马车晃得左磕右碰。
李凫想起早上伙计说他三天没睡了,心里涌出一股怜惜之意。她伸手把外套垫在他头下,可是没走两步衣服又掉下来,李凫往车外瞧了瞧,索性直接把他拉到自己肩膀上,再把外套盖好。
“哪怕是被人瞧见,也想让他睡得安稳些。”李凫垂眸,摩擦着衣袖,“家里横遭变故,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能医治好弟弟,此大恩必得终身相报。”
不知为何,马车似乎走得很慢,好像是时间变慢了,李凫轻一偏头就感觉到旁边那个毛茸茸的脑袋,心里砰砰直跳。
泽漆一抬手,把身上的外套盖了一半到李凫腿上,声音有些沙哑:“今天去王夫人那里,想让她走走关系,找找你父亲。”
李凫听见他提起父亲一事,心里一惊,脑袋嗡嗡直响。
父亲失踪后报过县官,但是官府那边只敢透露:“此事越是闹大了,李先生活命的几率越是渺茫…”
他们只是听从旨意,具体涉及了多大的事,他们也无从得知。
李夫人觉得,若是官家所为,必是事出有因,不会默不作声就要人性命,便只悄悄找人打探消息,谁成想竟有人上门行凶,把云儿打成这样,恐怕李先生更是吉凶难测。
“父亲他…会被杀吗?”李凫想提前做好最坏的打算。
“应该不会,把你父亲带走的人,另有所图。”泽漆闭着眼睛往后靠,稍微错开了李凫的肩膀。
听他这么说,李凫放下心来,眼前弟弟已得到治疗,父亲没有性命之忧,现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让泽漆睡个好觉了。
马车摇摇晃晃,李凫这些天悬着的心终于是落下了一点,昨夜没睡好,一倒头也睡着了。
阳光蒙在车上,罩得整个车身暖洋洋的,细碎的光柱落进车里,像白天才能看见的星空,车外人影攒动,小贩叫卖声,小孩欢笑声,车轮转动声…车里的两人被同一件外套盖着,温暖非常。
“啊!”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给李凫吓了一跳,醒过神一看,忍冬把她抱在怀里,笑盈盈道:“不好意思把你弄醒了,本想把你抱进屋里睡会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