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女监你自认为处事公正,行事磊落,可你扪心自问,你真的这么公允无私么?如果不是你对权贵阶层的成见,造成了子施的焦虑,乾元殿里不会因为我的入事,闹生多场风波,你为什么那么器重子施?不是因为她有过人的才华,而是因为她最具企图心,这一点跟你很像。
你其实很不满中女史不能断事赏罚的现状,你觉得你有识人断事的能力,你相信你如果成为一署的掌执,在你的管理下,所有人都能得享公允,但很可笑,你自己都是任人唯亲,不受你认可的人,你甚至根本不会让她们承办某些职事,你真是不自知啊,你崇拜的根本不是公正,而是权力。”
不知何时起,容齐的脸上已经毫无血色,嘴唇也开始颤抖个不停,她想要大声反驳瀛姝,可事实却已经让她发不出声音。
“陛下应当还是会允许容女监升职的,毕竟这些年,你也确实兢兢业业,因此女监大可不必如此惊恐,今日发生之事,不会有人外传,至于子施,我们的比试继续吧。”
子施已经失魂落魄了,茫然地盯着瀛姝。
“你放心,我说话算话,若我输了会自去罪役署,绝不会再翻旧账,就算你告负,你依然还是乾元殿的女史。”
瀛姝说完归座,等着中女仪宣告开始。
中女仪也终于回过神来,看子施也准备就绪,正要让子虚去观测刻漏的浮度,突地想起来子虚已经不适合任监试了,只好另指了一个女仪,当她宣告“开试”,瞧那子施,刚写完一个字,手腕就滞住了。
“我无法继续比试。”子施置笔:“我认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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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殿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没有谁受罚,没有谁“失踪”,瀛姝暂代中女史职位后,一切照旧,容齐也并没有立即请调,子虚和子施仍然住同一间值舍,两人之间并没有吵闹争执,可有的事还是变得不一样了,不再有女史主动亲近子施,当然她们也不曾落井下石,也无人敢向瀛姝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