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三喜笑颜开,赶紧把人往里迎,见瀛姝竟也要跟进去,好心的提醒道:“女公子就在外头候着吧,横竖是带了宫里的仵作来,不必去受这一场惊吓,那具女尸啊,在水里泡了十天,捞上来后又是十几天,虽然棺里棺外都置了冰,但原来就已经腐坏了,何况还是被虐杀的,啧啧,老吓人了。”
柳太医被说成是“宫里的仵作”,他倒觉得挺开心,却又疑惑:“你怎么看出我是宫里来的?”
“这位一看,就是宫里的小寺人。”猴三笑嘻嘻的指向背着工具箱的小宦官。
柳太医倒是冲猴三拱手道:“足下眼光犀利。”
猴三不拱手,转身走开了,留下了一道因为瘦,竟有几分潇洒的背影,柳太医也不让瀛姝跟去尸房,他虽然收了瀛姝这个徒弟,却知道绝无可能真带着这个徒弟从事仵作行当,眼看着另一个“徒弟”蟋童有条不紊准备着验尸所需的器物,柳太医转身跟瀛姝说:“这回是浮腐尸,不仅尸臭严重,且有尸毒,你并未亲历过真正的仵验,将来也不会亲历,你只是对查案辑凶有兴趣,懂得一些仵验的知识就足够了。”
南次不住点着头,瀛姝的胆量虽比许多女子都要大些,但其实不可能真对血腥之物有癖好,她只是对仵验这门行当予以关注重视而已,可不要真去看剖尸,他还是个男子,想想那场景都觉得不寒而栗呢。
瀛姝看蟋童又是捣姜汁又是烧苍角地忙碌,想就知道真正的仵验可不比得刀剖鼠耗这样的小试验,她就算在旁,也只是添乱,于是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活人身上,就跟过去,绕猴三面前,冲他笑了笑。
笑容很灿烂,猴三心中却“咯噔”一下。
“大叔很有识人之能,对事物也极有自己的见解呢。”
猴三明明受到了表扬,心里却没来由发起慌来,抬手搓了搓脸,竟不敢搭腔了。
“大叔可别说对南泽里的命案一无所知。”瀛姝笑得更灿烂了。
南次站得略远些,抱着胳膊,觉得旁观瀛姝怎么从吏役口中套话是件很有趣的事,不由又想起了一些旧趣事,王四娘但凡又在酝酿什么诡计,瀛姝意识到了,却不去质问王四娘,偏从王荣、王藉两人身上下手,那两人稀里糊涂就成了王四娘的“绊脚石”,有几次还去姚氏跟前“控告”王四娘,王四娘还没“出师”呢,就被亲娘和亲兄长联手给“剿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