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是谁?”瀛姝问。
“当时妇人带着幕篱,看不见容貌,不过穿着却并不华贵,袖口还磨出了毛边。”
甄苋这么一说,房主也想起来了:“是是是,那妇人来的时候,我也瞧见了,乌黑的幕篱罩住了膝盖,行走得极慢,应当自己也被影响了视线,不是大家闺秀和贵族妇人谁带幕篱啊,可看穿着,她又全然不像贵族出身,我因此留意看了几眼,后来问这骗子,他还说那妇人是身患恶疾,容貌可怖,才这样掩饰。”
房主的儿媳也猛拍了下额头:“我也瞧见了个这么古怪的妇人,不就是费氏的好友杜娘子么?我还问过费氏呢,费氏说那杜娘子眼睛见不得日光,因此白昼出行时才带着幕篱。”
瀛姝微蹙了眉头,思索一阵,又问甄苋:“是赵费氏主动来问卜的么?”
“可不是,当时买通我的妇人就很笃定,说赵费氏会主动来问卜,原因是供奉的财神像摔坏了,我就如何如何说……唉,小人有罪,当时想到恐怕有人会加害赵费氏,但又一想,赵费氏如果真遭了横祸,小人就能借机在建康立足了。”
“你可真不是个东西!!!”房主气得,拳头都捏紧了。
按理,瀛姝应该再去一趟杜娘子居住的赤桐里,可今日的时间是不足了,于是瀛姝只是又返回赵二的院居,问共院们核实,人人都说没见过杜娘子的真容,费氏的解释也确实是杜娘子眼疾未愈,除非在屋内,否则不能直接见日光,但大家都说认得杜娘子,一是因为她的高矮跟费氏差不多,另外,除她之外,大家也都没见过带幕篱的民妇。
赵二居院的长者妇又想起个细节,赶在瀛姝上车前,特意追来说了。
“那天我娘家的侄女生了孩子,送过来一筐红鸡卵,我拿去给赵二媳妇,我们一个院子住着,往日也没那许多讲究,我看她不在堂屋,就推开侧房的门进去了,当时她和杜娘子有说有笑的,一同纳鞋底,杜娘子是背冲着我,听动静,赶紧又带了幕篱,我当时看杜娘子的针线功夫,很扎实呢,比赵二媳妇强多了,当时觉得有些古怪,不是说她有眼疾么?如果真那样严重,连日光都见不得了,怎么针线功夫还那样扎实?不过后来转念一想,年轻的时候,我就认识一个女织工,生来就眼盲,不过一点没耽误织技,甚至比好些眼睛不盲的人还强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