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瀛姝沐浴更衣完毕,被通知往御书房的时候,司空通已经平息了自己激动的心情。
自从寺人祈说出大豫亡国的话后,这就成了他的心病,尤其是当他确定了太子是重生人,太子还公然表达对瀛姝的爱慕之情,这简直成为了“亡国”的印证,司空通唯一的侥幸是,太子既然重生,兴许会意识到自断手足的弊害,翻然悔悟,而不再重蹈覆辙。
可这样的侥幸心毕竟时常就会动摇。
必须力挽狂澜,却害怕力不从心,这个时候出现了个杜昌,此人的生死与家国存亡无关,可如果他说的是真话,司空皇族毕竟还有月狐能在储位之争中免受罪祸,又确实不负他的嘱托,达成了他无法达成的功业,稳定了大豫的根基。
这真是让他心潮澎湃的好消息。
只是杜昌毕竟先为瀛姝逮获,瀛姝究竟是否知道了“后事”,甚至是否是她授意杜昌如何应对,这还不能确定,司空通的心中又冒出个巨大的疑惑,且他越想证实好消息,就越急于先解开这个疑问。
瀛姝已经恢复了女官装扮,一丝不苟行了礼。
司空通才回过神来,挥手示意道:“坐吧。”
瀛姝低着头,双手交叠于腰前,垂鬓间是光洁的额头,像温润的美玉,她一点不紧张露怯,从容自气色里透出来,司空通遍寻自己的记忆,失笑了,这个小女娘在他面前就从没紧张过,只不过从前更亲昵些,入宫以来,渐渐有了宫人的规矩。
“杜昌说,是你喝止他的话,你应当知道他是重生人?”
“原本只是怀疑,不敢确定,但他认了罪后,却说有一事能换他和费氏性命,儿便更加提防了,当时南次在侧,儿不敢再让杜昌继续说下去。”
“你如何能确断五郎不是重生人?五郎不是跟踪过裴瑜,意图搅和你和裴瑜的婚事么?”
“儿不能判断南次是否重生,儿只知服从圣令,不让重生人存在的机密泄露。”
“你刚才说你怀疑杜昌是重生人,因何起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