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乔嫔当然不会坐等着水到渠成,只是不能急于在此时就离间五殿下和王氏女离心离德,她也要沉住气,陪着乔嫔一起等到柳暗花明的那日,哪怕是眼睁睁看着王氏女高据后座,那也无妨,王氏女当成为皇后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了会登高跌重。
瀛姝现的确在“登高”,从谢夫人的居殿到半山腰上殿君的居殿,可得走老长一段山廊,还好她身边仍有映丹服侍——提着两坛酒,她双手空空,才不至于气喘吁吁。
半只狍子已经被宦官先一步送到轩殿君的住所了。
看瀛姝终于回来,轩殿君笑着说:“我今晚可有口福了,那时在山野逃难时,可没有猎得过狍子,连见都没有见过。”
“我听说狍子多生活在辽东的山林,南方并不常见,围场里的狍子应是有意放养的。”
“这就难怪了。”
“殿君今日真去见了皇后,把郑良人遣走了?”瀛姝还记挂着这事。
轩殿君一边使宫女给瀛姝斟了一盏蜜浆,一边说:“我早上谴责了她几句,她自去了,没多久又跟着淑妃回来了,倒是跟我道了错,淑妃又求我再宽谅她这一回。大说了她的一番难处,淑妃称郑良人痴心于太子,起初以为陛下会择定我为太子妃,因此才有那许多劝谏。
直到知我一心为太子考虑,成全了卢三娘,郑良人又担心她与我太亲近,日后会受到太子妃的刁难,又担心我受贺夫人、郑夫人的蛊惑,助着二皇子、三皇子与太子为敌,总之一半是私心,一半是对太子的忠心,忧惧交加,才至于多有冒犯。”
瀛姝泯着蜜浆,没有发表意见,她只听轩殿君接着说。
“我也听明白了,淑妃话里话外仍在强调卢三娘因着旧事,对我心存怨恨。她本是范阳卢的嫡女,出身尊贵,又是出生于洛阳失陷之后,并没有经遇奔逃之苦,坐享了锦衣玉食之福,还因家学渊源,受尽了才貌兼具的赞誉,我虽是神宗后裔,可哪里享过福运?又不得不谦让太子妃之位,也理当妒嫉卢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