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怪罪妾,妾不敢自辩,但陛下想过没有,陛下如此责处妾,让辰儿如何自处???”
司空通一个迈步,低垂眼睑:“朕问你,高平是刘氏入宫后所生,刘氏还哪有机会跟郑胥苟合?你身为高平的嫡母,却恶意诽谤她,诽我大豫的公主为苟合之女,单凭这条罪状,你扪心自问,你还有资格为这内宫之主么?朕若不是还顾虑着大郎,今日就应下旨废后了!”
半生夫妻,终于还是难免反目,司空通的心中又何尝不是苦闷难言,离开显阳殿时步伐凝重,却依然下令紧闭殿门,只留下口诏,皇后有失慈德,病愈后务必谨遵教诫,习礼规贤范,自检改正,无旨,诸妃嫔、女御不得再入显阳殿,而后宫诸多事务,正式交由谢夫人执管,简嫔协理。显阳殿的大门在司空通身后无声关闭,皇帝上御辇,不回头,宫墙甬道,寒风路经,发鬓不必霜花染,岁月擦肩,不觉就白了头,冷了心。
没有人料到在今日,显阳殿会突然,急剧的落寞了。
就连瀛姝都觉得吃惊,她从没有想过陛下会在今日发作,她以为刘氏的生,无非只是悬在虞皇后头上的冷剑,时刻提醒着“收敛”二字,因为司空北辰的太子位还没有被根本动摇,郑莲子和娴婳的死就不会成为扎进虞皇后胸口的利刃。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瀛姝茫然,却不失措,她大不必关心虞皇后的荣辱,她甚至觉得她应该振奋才对。
谢夫人虽也觉得意外,但她一贯就不把虞皇后这么号人物放在眼里,现在名正言顺管执内宫事务了,之于分寸二字,落笔写下十来回,把笔一扔,并无雀跃的喜色,反而叹气:“接下来这段时间,怕是连帝休我都不好私见的了,有皇后为前车之鉴,我这昭阳殿为了不蹈覆轨,万事皆要谨慎了。”
有女御笑着宽慰:“夫人和皇后怎么相同?夫人可是出身陈郡谢这样的大族。”
“可我现在已经不是陈郡谢的人了,我是内命妇,的确不与皇后同,毕竟皇后是嫡正,我是妾庶,皇后膝下有太子,我膝下有什么呢?显阳殿的门现在是关上了,若我昭阳殿的门再被关上,难道还能指望我的父族率兵犯禁,助昭阳殿重开殿门?这个门啊,是不能让陛下关上的。”
贺夫人赶紧和郑夫人碰头,她们倒是喜出望外,都猜度着太子位是否已经朝不保夕,倒是三皇子更冷静些,提醒自己的母妃:“若父皇真有意易储,恐怕就不是令皇后闭门思过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