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确没有宫女殒亡,倒是有个内侍过世,他已经年过五旬了,缠绵病塌都有三年之久。”
因为这回前来是问稽问宫女求赦的事,凌尚宫就没有调查宦官的名册,瀛姝是为找出建康宫里的“恶鬼”,她怀疑的人也仅有吕安,那些在掌娴遇害之前就已经调来瑶华宫的宦官根本就没有嫌疑,包括潘内臣,因此瀛姝也没有再过多询问有关宦官的人事。
她又见了何女执。
应当说是何女执主动来见的她,并不是空着手来的,提着个双叠食盒,乌漆底色,红漆描出灵动的花叶,手柄连接出嵌着宝相花款的鎏金钮,装满了糕点和鲜果,何女执嘴角长着粒笑痣,使她看上去总带着三分笑意,又确实含着笑,就更添悦色了。
“行宫里也是从外头征召的疱厨,但这些糕点却是我亲手备下的,我过去是分配在尚食局,本是通过了内事试,当值时因为一时疏失,没能妥善保管好食材,当时的掌执是极严厉的人,就以‘不勤’之名将我贬遣来了行宫,不过我的手艺并非‘不精’,女监莫嫌弃。”
瀛姝尝了一片云片糕,味道确实不错。
“香芸来行宫已经满五年了吧,这里的人事她确也熟知,女监问她,是真问对人了。”何女执又将一把银餐叉递给了香芸,那笑痣颤颤的:“不过你往日里太安静,跟谁都不亲近,只晓得闷不吭声地值务,又确是能干的,把偌大的明月苑整理得干干净净。快也尝尝糕点吧,今后在行宫里,我会多关照你的。”
瀛姝笑着道:“我却不是为了稽问之事才寻香芸,这回宫里要放赦不少宫女回家,各殿阁都有空缺,我没来之前,就听泗水说过香芸了,她们两个是一块儿入宫,一块儿受训,泗水来问过了香芸,香芸也愿意调去宫里侍奉神元殿君,我刚才正叮嘱她一些需要留心的规条呢。”
“这样说,我竟还没那机缘关照香芸了?”何女执叹了声极好听的气:“我是没那运数调回宫去侍奉上殿贵人了,不过在行宫,也有在行宫的好处,这里的事务毕竟简单,也不用时时提心吊胆犯过受罚,不过我倒也听说了,殿君是极宽厚的性情,香芸可真是有福气。”
香芸是真不会应酬之道,接了餐叉,犹犹豫豫也吃了一片糕点,不知如何回应何女执那是不是羡慕的话,只好夸赞着她的手艺。
何女执也就此把香芸撇开了:“我听吕内臣说了,是女监举荐他担任小选使,这回调动,是不会再回行宫了,自从吕内臣来这里,承蒙他的关照,日子比过去更加顺意了,我也无以为报,就想着许能助着凌尚宫和女监把放赦之事办得稳稳妥妥,我毕竟比阿申在这里的日子更长些,跟宫女们也更熟络。”
是来毛遂自荐的。
瀛姝笑着点了点头,又问:“女执可知申女执何故被贬遣来的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