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懦弱之徒,才会安于苟且偷生,我以为这个道理别人或许不明白,梁良娣你总不至于那般迂腐,当初你为何不从父母之命,甚至不惜抗旨也要毁婚别嫁?为了情爱之事你都能违命抗旨,关系到生死荣辱,居然会用忠孝二字评判是非。”
梁氏干着急,却无法辩驳这话,一时间也只是坐腊。
见梁氏哑口无言,司空北辰却更觉烦躁了。
蠢妇啊蠢妇,既然没有想好劝辞,心急火燎来想劝谁?连侍婢都懂得用投怀送抱取悦主君,她是光打算用一脸正气劝谏么?一无是处,却还妄想着利用他,先替她报仇雪恨,还得成全她的野心贪婪。
“礼待北汉使臣是情理之中,我并不会贸然主张关于建交之事,这个‘功劳’,得让司空月乌争取,你听好了,北汉没有建交之诚这话,绝对不能声张。”司空北辰下令。
梁氏松了口气。
她担心的是太子会力主建交,等北汉兵出汉中攻打巴蜀时,政敌们又会伺机弹劾太子误国,可现在,她知道太子的意图竟是把这个烫手山芋让给司空月乌接手,就大不必焦急了——明年,当战争爆发,一切又会步入原轨,建兴朝会终止,太子继位,她就占据了主动,再策划着谏言铲除司空月狐。
司空北辰应付了梁氏,焦躁的心情并没有平复。
白川君,知道后事的重生人,不会眼看着事轨按照旧迹推进,就算汉、豫之战不能避免,也必然会阻止君帝亲征。
卢远、崔琰、萧伯祝,他们把形势估算得太乐观了,只有司空北辰知道,疏声阁事件虽然不至于让皇帝决意废储,可因为自己应对失误,导致皇帝心生猜忌,如何取得手足的心悦诚服,这根本就是一个根本无法给出正解的大难题,皇位于他,拉开了距离。
可不管如何,答应建交都是必行之策,前生时北汉可从没动过和大豫建交的念头,建交未必不会改变事轨,因此他只要不主开战,不主皇帝亲征,在白川君看来,就是心系君国的。
他这回,是和贺朝夕这个重生的女人对赌。
贺朝夕无法阻止两国建交,但应当会促成皇帝亲征,她为了助司空月乌得位,必先谏言司空月乌力主建交,否则贺执怎么会突然答应让出蜀州兵权,仅是镇守益州?齐央去了蜀州,可一旦开战,也将受到贺执在后的牵制,贺朝夕必定认为一年之后,他这个太子因为中宫失位、四面受敌,等如虚置,更甚至在促成皇帝亲征下,就对他施计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