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是世族子弟,他的尊长还是西豫朝廷的重臣,可我也并非是普通百姓,我同样是匈奴部的贵族女子,如果西豫皇帝将胡汉一视同仁,怎会阻止这桩大有利于两族交好的姻缘?”高氏微微一笑。
瀛姝不再替西豫的亡国之君辩护了。
“那位郎君却不愿违背誓言,只是按汉人的礼矩,子女姻缘,只能服从父母之命,他无法说服他的亲长答应婚联,只能邀我和他一走了之,总之,他是认定了只有我,能为他的终身伴侣。”
“可女君拒绝了那位郎君。”
“我要是随他一走了之了,我的舅父必然会被豫帝怪罪,我不能无视舅父一家的安危,这么些年过去了,我的心里虽仍感遗憾,不过也庆幸当时拒绝了他,否则现在的东豫朝堂,可就少一个忠臣贤士了。”
瀛姝挑眉看向高氏。
“我的旧情郎,正是白川君。”
瀛姝怎么也没料到,这趟出使,居然能从北汉太尉的妻子口中,听说白川君的一段风流韵事,白川君至今独身未娶,难道真是因为高氏?
“不知顾君,可还安好?”高氏问。
“顾九叔无恙。”
瀛姝轻轻一磕马镫,她不再和高氏闲聊,让她的坐骑一溜小跑向前,与南次并驰去了。
高氏喃喃把“顾九叔”三字在嘴里咀嚼了一遍,这日晚间,当在又一所驿站留宿时,她才把今日和瀛姝一番交谈告诉了姜白基。
“你觉得王氏女相信了你的话?”
“我的确和顾白川有过一段交情,那话,本是半真半假,王氏女信不信并不要紧,可她很机敏,应当意识到我是意图离间豫帝和顾白川这对君臣,她还故意把顾白川称为‘顾九叔’,以示顾白川待她不同寻常,可大尚臣不是说了么?他有谋划,顾白川这回能为我朝陛下所用。”
“王氏女,的确认定了鬼宿君!”姜白基摸着他的一把络腮胡,压低声嗓:“今日她听了你那番话,迫不及待就赶上前和鬼宿君商量,两人虽然压低了声,可却也难防鹰布过人的耳力,鹰布听见她让鬼宿君告诫角宿君,不可把听见的风言风语,那些不利于顾白川的议论奏报豫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