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就说:“五弟干嘛给那狗奴疗伤药,妇人之仁。”
“三兄也太小气了吧?”南次哭笑不得:“我哪知道姓刘的这样蠢,话一多,居然给自己招来顶这么大的罪责,我想着三兄到底动手打了北汉的官员,姜白基是不敢拿三兄如何,可总得给他这太尉留点颜面,好在下属跟前下台不是。”
“后来五弟看见他的下场了,就不该再给药。”
南次:……
“该给的。”瀛姝偏帮南次已经成了习惯:“无眉奴嘛,是大豫的遗民,对遗民就更该照济了。”
“他算什么遗民,奴婢卑膝卖国求荣。”
“我不这么看。”神元殿君小声发表意见:“刘康安过去只是一介吏员,虽然他说的话不实,但凭他还没有卖国的能耐,关中为羌部侵占不是他的责任,他的确是大豫的遗民,他为了自保,为了求荣,戕害遗民的确卑鄙无耻,受到他迫害的遗民理当仇恨他斥骂他,可他现在已经落得罪有应得的下场了,至少我们,没有资格因为他曾经助纣为虐,就理直气壮再施以践踏。阿姝,我们应该对北汉的国君提出抗议,阻止羌部君臣,再苛虐迫害大豫的遗民。”
“两国既要建交,我朝当然可以提出北汉将羌籍与遗民一视同仁的主张,至少应当裁撤无眉仓,不过这不能彻底解救遗民于水火。”瀛姝一针见血指出:“侥幸南迁至大豫的遗民,的确依然难逃沦为奴役的命运,大豫虽无无眉仓,可被权贵虐打致死的奴婢不在少数,夷部对遗民的轻贱是根深蒂固的,我们更不能奢望他们牺牲本族臣民的利益,先顾遗民安居乐业。”
神元殿君长长叹了声气。
因为拳打刘康安并导致他获罪而意气风发的三皇子,此时也没了一丝好心情。
“三殿下今日,到底是救了一个遗民免遭酷刑。”瀛姝说。
“我们现在也只能够救得一个算一个,多救一些算一些。”三皇子依然沮丧。
神元殿君于是喝了一大口苦茶汤,这回还自己给自己盛满了。
明日就要离开郿城,继续向长安行进,这日傍晚,梁会提着个布兜,在邸院里转悠了好一阵,终于等到神元殿君也来邸院散步,他上前就把布兜递给了殿君,直楞楞解释道:“卑职听三殿下说,殿君爱喝野茶,这些是卑职沿途采摘的,趁着这两日休整,晒干了,仅只是晒干而已,煮成茶汤后还是原汁原味,殿君留着慢慢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