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源看着广白,神色严肃地问道:“广白,你实话告诉我,赦儿出发前,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或者,他有没有和你提到过什么?”
广白闻言,神色一凛,沉吟片刻后,说道:“老太爷,大爷出发前,确实有些异常。他似乎心事重重,经常独自一人待在书房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出发曾多次交代小人,命小人务必保护好大奶奶,说他万一有个什么不测,就让小人把大奶奶送回张家。
还说,他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您和老夫人。还说,到底还是让您和老夫人伤心了。”
贾源听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酸楚。他深知贾赦虽然平时玩世不恭,看似大大咧咧的,但骨子里却是个极孝顺的孩子。如今他这么说,显然是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广白,你继续说,他还说了什么?”贾源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目光却异常坚定。
广白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若他此行平安归来,日后府中就不准再提分家的事情;若他不幸……不幸遇难,求老太爷替他写封和离书,放……放大奶奶归家。”
“还有呢,他就没有提及张氏腹中的孩子?”贾源急切的问道。
广白摇了摇头,神色黯然:“大爷并没有特别提及孩子,只是反复强调要保护好大奶奶。”
贾源听后,心中五味杂陈。一滴清泪顺着脸上的沟壑缓缓滑落,在广白的注视下,他强忍住内心的悲痛吩咐道:“你回去继续守着你们大奶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及时向我汇报。”
“是,小的告退。”广白走了几步,止住脚步,转身对着贾源说道:“老太爷,大爷出发前一天,曾在荣庆堂外守了整整一夜。”
说完,不待贾源反应过来,转过身去,大步往灵犀堂的方向走去。
贾源看着广白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不知过了多久,他方才缓缓抬起脚步,往演武厅走去。
演武厅内,贾源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长枪如龙,划破空气,带起一阵阵呼啸之声。他的动作迅捷而有力,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忧虑都发泄在这长枪之上。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滴落在演武厅的青石地面上,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
待到贾源一枪刺破场中的靶心,他方才停下动作,大口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