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魏子轩沉声道,“臣父在世时同贾源交情甚笃,臣想同他见上一面,看看此事能否还有转圜的余地。太子毕竟是一国储君,关系到国本稳固,轻易动摇不得啊。”
仁康帝闻言,思索片刻,似乎在权衡着利弊。终于,他缓缓点了点头,对身旁的戴权吩咐道:“送魏卿去偏殿。”
戴权应了一声,转身引领着魏子轩向偏殿走去。一路上,魏子轩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他既期待能见到贾源,了解事情的真相;又害怕面对那个可能已经奄奄一息的老将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偏殿,门窗紧闭,室内一片昏暗。贾源静静地躺在床榻上,仿佛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魏子轩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轻声呼唤着贾源的名字,试图唤醒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将军。
然而,贾源却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对魏子轩的呼唤毫无反应。魏子轩心中焦急万分,他握住贾源那双冰凉的双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来温暖他、唤醒他。
就在这时,贾源的眼皮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虽然失去了往日的光芒,但依然透露出一种坚韧和不屈。他看着魏子轩,嘴角艰难地扯出一丝微笑,那笑容中既有苦涩也有欣慰。
“魏兄……你是来接我的吗?”贾源的声音沙哑而微弱,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呼唤。
魏子轩心中一酸,他知道贾源这是把自己认作了自己的父亲。
“源公,我……我是魏铭,您……您还好吗?”魏子轩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眼泪滑落。
贾源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一瞬间忘却了眼前的人是谁,但很快他又恢复了些许清明。
“魏……魏铭?铭哥儿,你……你怎么来了?”贾源喘着粗气,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魏子轩紧紧握着贾源的手,不让他乱动,语气中带着无尽的关切:“源公,我来看您了。您现在感觉如何?您……您怎么还是如此冲动啊?”
贾源笑道:“呵呵,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贾源一生光明磊落,岂能容忍那等宵小之辈欺我儿孙?
铭哥儿,你莫要怪我,若是我今日不站出来,日后赦儿要如何在京中立足?这次过后,我怕是再也护不了那个孩子。
铭哥儿,念在我同你父亲的交情上,日后贾赦若是有什么做不好的地方,你替世伯多管教管教,也算是全了我们两家的情谊。”
魏子轩听着贾源这番话,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贾源一生刚正不阿,却也没想到他会为了子孙做到如此地步。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源公,您放心,世侄那里我自会照应。只是您这次实在是太冲动了。您可想过,您万一有个什么好歹,让世人如何看待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