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选微微摇头,平静地说道:“不用,信里都写得清清楚楚了。”
这十几天来,李康选的足迹遍布了东都附近的每一处田庄。他像是一个在尘世中苦苦追寻宁静的孤者,只想觅得一方合适之地,亲手筑起几间草屋,在那静谧的乡间田野中,让自己的生活重归安宁。
他经历了太多的生离死别,那些痛苦的过往如沉重的枷锁,压得他的内心疲惫不堪。尤其是近些日子,他愈发深切地体会到,处在那风口浪尖之上,就如同置身于暗流涌动的险滩,处处皆是算计与阴谋。在这纷扰的世间,唯有隐匿于众人目光之外,才是长久的安身立命之道。他已厌倦了那些争斗与纷争,只想寻一处世外桃源,将自己从那无尽的喧嚣中解脱出来。
在漫长的找寻之后,他终于在化阳县南边 40 里处发现了一个规模宏大的田庄。依着山地的走势,西头是福生记的产业 —— 西山田庄;东头则是规模更大、居住着近两万人的东田庄,并非福生记所有。李康选经过打听得知,这些人来此开荒不过短短三五年,而且他们这些年凭借粮食与外道黑市交易,换取了不少军备。此地往南 100 里便是东都城,往东 140 里则是东都府军的大营。在了解这些情况后,李康选的心中有了定夺,那西山田庄仿佛就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隐居之地,那里没有争斗,没有算计,只有他渴望的宁静与平和。
选好地方后,李康选那原本带着些许疲惫的面庞上,此刻却洋溢着一种对未来宁静生活的向往之光。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在那广袤的一百亩地上来回扫视,仿佛在这一片未经雕琢的土地上,已经看到了自己心中的世外桃源。他对着庄主葛运生,也就是葛洪的父亲,语气沉稳而坚定地嘱托着,那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李康选亲自挥动着工具,开始搭建房屋。他的双手紧紧握住工具,每一下的挖掘都显得那么用力,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滴在那片土地上。葛洪把手里的铁锹丢在地上,走到边上的小桌上拿过茶碗,轻抿了几口茶。他微微皱着眉头,目光中带着些许疑惑,转头看着正全神贯注挖地基的李康选,语气中满是惊讶地问:“翁主,你要建几间房子?”
李康选听到葛洪的问话,这才缓缓直起身体,他那沾满泥土的手扶着铁锹,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未来居所的蓝图。想了一会儿,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期待的神情说道: “正房三间,左右各四间厢房,进门楼子左边厨房右边杂物房,后院再建设牲口棚子,养养牲口家禽!”
葛洪瞪大了眼睛,嘴巴惊讶地张成了 “O” 型,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说道:“啊,翁主你真打算常住?” 李康选看着葛洪那惊讶的表情,脸上浮现出一抹淡然的笑意,那笑意中带着一种对世俗喧嚣的厌倦,他轻声说道:“不然呢!这世间纷纷扰扰,我已厌倦了那些无尽的争斗与权谋。在这里,我只想寻得一片宁静,让自己的心有个可以安放的角落,远离那令人疲惫的尘世。”
葛洪端着茶碗,脚步缓缓地走向李康选,将茶碗递过去,目光中仍带着一丝不解,问道:“那东都城里的帅府,咋办?” 李康选接过茶碗,目光有些悠远,仿佛透过眼前的景象看到了遥远的东都。他微微叹了口气,说道:“孟欣不乐意待在那里吗?” 葛洪蹲下身子,看着李康选喝茶,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呵呵,便宜那小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