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太监从案头拿起一个奏折,送了下去。李存勖双手接过,打开奏折看了一会,高声念道:“朱全忠,乃恶徒也。御敌不力,畏敌怯战,致吾河东十万骑兵侧翼尽露于敌前。由是,吾十万大军深陷伪齐二十五步军之包围,血战一昼夜,竟至全军覆没。然吾河东岂肯认输?乞陛下再下旨,吾等愿再起河东精锐二十五,征战伪齐。老臣年迈,恳请陛下允准老臣归长安养老。吾儿存勖,可统帅大军南征。”
念完后,李存勖噗通叩头,悲痛万分,喊了句:“我河东精锐十万之众,一夜尽皆为大唐战死,十万忠魂何时归乡,陛下,请治朱全忠死罪!”
朱全忠额头汗水涔涔,紧张地辩解道:“陛下,不是这样的,是他们先锋史建塘贪功,轻敌不待我部会合,他们冒进,先丢了城池,李嗣本救援心切一下投入了全部兵力,战败后溃逃被伪齐尾随而至在洞庭湖一畔聚歼。”
新帝缓缓问:“你当时在哪里?”
朱全忠回答:“我当时也投入了部分兵力,可奈何,伪齐兵力是我二军合计的两倍,力战不敌才退的!”
新帝喊了声:“候将军,是这样吗?”
候中钧紧张地起身跪地回答:“是,是,是这样,确实是河东轻敌冒进导致兵败如山倒,之后被伪齐诱歼在洞庭湖一畔!”
李存勖愤怒地说:“放屁,如果不是你们挡住了退路,何至于我军腹背受敌!”
新帝质问候中钧:“是这样吗?”
候中钧辩解道:“不是,河东溃军混乱,我担心他们会动摇朱将军身后的大军,才堵住了他们,再说我是奉旨督战,难道堵住溃逃的败军有错吗?” 李存勖愤怒地指着他说:“你……”
新帝脸色一沉,说道:“好了,李世子,你不是说没收到你父亲的书信吗?”
李存勖这才忽然明白刚才情急之下说漏了嘴,急忙解释:“臣,臣……”
新帝见震慑目的达到了,就抬手说:“不必解释了,你和朕还是有些交情的,忽然离开长安,朕多少有些不舍。”
李存勖说:“陛下,臣要率军南征,一雪前耻。”
新帝缓缓道:“你还年轻,多历练以后有的是机会。传旨,钦命晋王为征南大都督,李可举为先锋,王审知为东路招讨使,马殷为西路招讨使,李神福中军司马,各起本部全部兵马南下岭南,明年仲夏前消灭伪齐!”
众人叩头:“遵旨。”
新帝又缓缓说:“另外,封契丹叶里部亲王爵,赐姓叶律,主政契丹诸部落,命其征伐伪突厥!” 众人再拜:“陛下圣明!”
黄梅城外,东都府军后卫士兵们正警惕地执行着守卫任务。远远地,他们忽然瞧见自己身后出现了一大片白茫茫的羊群,那数量之多,如同涌动的白色云朵。士兵们瞬间紧张起来,急忙吹响了警戒号角。这尖锐的号角声让在黄梅城下的东都军也跟着紧张不已。要知道,在这战争局势之下,身后出现任何不明情况都可能带来极大的危险,万一这是敌人的援兵,那后果不堪设想。毕竟,整个后勤医疗都在后卫营那里,一旦被敌人偷袭,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