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腾地这一句严词责问,吓得掌柜和账房是冷汗淋漓,就连那些小伙计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尽管账目上的事情和这些伙计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杜子腾那有事没事就拿下人撒气的毛病可是尽人皆知的。
因此,他这句话刚一吼完,那几个伙计顿时哆哆嗦嗦地挤成了一团,他们都怕这位反复无常的杜少爷会拿自己当出气筒。
薛掌柜自然知道这件事是躲不过去的,于是他赶紧走上前来,下意识地擦了擦额角上流下来的冷汗,又强作镇定地向杜子腾解释道:
“大少爷,今年的情况还真不赖我们啊,您是不知道啊,这段时间,前面那个乞丐窝里,来了一个叫陆远的外地郎中。
那个人一到这里,就花自己的钱为乞丐们治好了病,不仅如此,他还将那种取嚏的办法分享给了附近的很多人,这就导致大量生活节俭的百姓,压根就不到咱们这里买伤寒药了。
如此一来,咱们今年所备的那些伤寒药材就只卖出去了一半。
大少爷,我跟您说,那个叫陆远的郎中所做的恶事还不仅于此呢。
最近十几天里,那家伙又在街对面卖起咳嗽药来了,并且他们那咳嗽药比咱们店里的还要便宜很多,故而咱们这家分号如今连咳嗽药也卖不出去了。
大少爷,您瞅瞅,他这就是在恶性竞争啊!面对这种情况,我们几个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还不得指望您来帮着解决啊!
所以呀,我们是日日盼,夜夜盼,可算是把您给盼来了,您可要替我们做主啊!”
薛掌柜这一顿臭不要脸地告状,登时就把杜子腾的火气给调动起来了。
要知道,这位公子哥本来就是一个好惹事儿的主,此刻一听说居然有人胆敢抢他们杜家的生意,他哪里还忍得住啊。
于是,他傲慢地站起身来,肆意地抖了抖那一身滚金的贡缎长袍,一边摇着象牙折扇,一边桀骜不逊地走向了窗口。
薛掌柜一见杜子腾已经起身,便连忙跑到前面,笑意盈盈地替他挡住了上方的阳光。
杜子腾眯起眼睛朝着窗外一看,登时就看到了街对面的一个小摊子上,正坐在一位穿着粗朴的年轻人。
此时,那个年轻人的周围,正围着六七个买药的百姓。
那些百姓举起铜钱在不断地嚷嚷着:
“陆大夫,今儿我又来了,这回我是替我三姑来买药的,您给我来十五包吧。”
“我家离得近,陆大夫给我来三包就行了,不够我还能再来。”
“我要五包,五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