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授徒无方。”
“不,应该说是我运气不错!”
赵让说道。
清玄子哑然,不知道赵让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才要不是我灵机一动,你徒弟的剑要么刺穿我的脑袋,要么刺破我的喉咙,这可就不是玩笑了。况且这种失手,想必谁都陪不住,也陪不起。”
清玄子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站着尴尬笑笑。
“哈哈,当然,现在来说就是玩笑。代掌教不用过意不去。”
清玄子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随即右手虚引,说道:
“还请赵公子入阁,在下亲自给您奉茶。”
白鹤山的道藏阁据说将整个天下的道藏全都收了个齐全。
哪怕是南地道门中的珍藏典籍,也想尽办法用重金购来。
实在不卖的,便雇佣北境最好的抄书匠人,由清玄子领着,亲手誊写。
当下一进入阁中,看到顶天立地的书架,赵让也觉得着实震撼!
“真是大手笔啊!”
清玄子听着赵让的感慨,心中不禁得意。
毕竟白鹤山的道藏阁虽然在开山之时就已存在,但当真说发扬光大,却是在他手中。
“收书犹如盖屋。”
“盖屋得一砖一瓦,一梁一柱,方能经得住雨雪风霜。对于修道之人来说,心境胜过一切,唯有徜徉在这片典籍之海中,踏实揣摩前人心境,才能老树新发,萌生出只属于自己的感悟,也就是‘得道’。”
赵让对清玄子这番话极为赞同。
人生短短几十载,无法经历所有的事情。
再丰富的人生,也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缺失。
唯一补全的方法,在俗世中叫做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放在道门里,那就非道藏阁莫属。
赵让虽然是个一看书就眼皮疼的主儿,但他对那些真正踏实做学问的读书人,还是很佩服的。
“赵公子你来看这里!”
清玄子见赵让有兴趣,顿时也来了兴致,当即也忘了刚才说的奉茶,拉着赵让的衣袖,就往左侧的偏殿走去。
这处偏殿里没有那么多的藏书,但却有一张巨大的桌案。
大到几乎占据了整间屋子。
赵让从没见过可以同时容纳四五十人写作的桌子,这也算是开了眼了!
“这么大的桌案,是用来誊抄典籍用的?”
他见过抄书匠人是如何工作的。
规定好字体和大小后,一套书按照速度快慢,均衡分配,每人按时按点的完成自己的任务,最后合起来统一编修装订。
这么大的桌案,想必就只有在誊写这些浩如烟海的道家典籍时才能用得上了。
“非也,赵公子再猜猜?”
赵让皱眉打量了一番桌案的四周,看到这里的书架上放着的都是一本本极厚的本子,上面还写着时间与道号。
“我知道了,这里定然是弟子们学习典籍的地方,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本子?”
“赵公子果然聪慧过人!”
“这处偏殿正是用来让弟子随时记录感悟之用。说不定百年之后,这里的某个本子,又能成为新的道藏,而进入正殿呢?江山代有人才出,在下得当得起弟子们的一声道长!”
赵让看着清玄子这般慷慨激昂的样子,不自觉有些恍神。
这趟白鹤山让他最大的困惑,就是分不清究竟谁好谁坏,谁对谁错。
深吸了口气,他忽然感到道藏阁深处似是有人影闪动。
还未来得及细问,却就被清玄子从偏殿之中领了出来。
“在下光顾着说,却是把礼数都忘了……这就给赵公子奉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