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超此刻再一次进入痴迷状态,看到云翠仙,他则飘飘欲仙。
这一回,云翠仙依旧让各位来捧场的爷点曲牌子。
又是徐老祖第一个开口,要云翠仙接着唱梅花调黛玉葬花,他说昨个儿没听够,今个儿还要听。
云翠仙自然不敢驳徐老祖的面子,朝徐老祖作个揖,而后悲悲切切地唱了起来。
今日不知为何,杨超感觉云翠仙唱的比昨日更好,那种病态的美更重了一些,让他不免对台上的云翠仙感到心疼,他此刻把自己当成了贾宝玉,一个又胖又圆的贾宝玉。
一段黛玉葬花唱完,博来阵阵喝彩。徐老祖让徐魁给赏,一个小盒里面,三条黄灿灿的小黄鱼儿。
这可是大手笔,普通人家累死累活一辈子,也不见得混上一条小黄鱼儿。
“好,唱得好!
众人之中,这个声音格外豁亮,杨超忙朝着声音望去。
只见坐在金飞凤身边的那个俊美后生站起身来,慢条斯理地走到台上,到了云翠仙的跟前。
小玉郎哼一声说:跟我一样,路不平。”
小玉郎说得对,那俊美后生走路跛脚,尽管不是十分明显,但也能看得出来。
云翠仙紧忙施礼,那俊美后生一笑,把手里拎着的一个绿缎子口袋高高举起来,口朝着一拉系在口上的绒绳,一堆黄灿灿的东西掉在地上。
有人忍不住高喊一声:“曜!元宝,都是元宝。”
可不是么,掉落台上满是元宝,少说了也有二十个。
这人出手也太阔绰了,把在场所有的阔爷,全都比了下去。
徐老祖气得吹胡子瞪眼,嘴里恶狠狠地咒骂:“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徐魁紧忙在一旁劝,生怕老家伙气死过去。
那俊美后生一把拉过云翠仙的手,笑模笑样地说:“云老板,不知能否赏脸与我合作一段儿,给大伙儿助兴?
云翠仙满面含羞,轻点下顎说道:“公子抬爱,奴家全凭公子安排。”
“好”俊美后生浪笑一声,“素问云老板最善梅花调,偏巧我也学过几句,不如你我二人唱一个,宝玉探晴雯,如何?你一句,我一句,我借此机会好好跟云老板取取经。”
哨子崔带头叫好,大伙儿也无可奈何,谁让自己没人家出手阔绰呢。
徐老祖气得浑身打哆嗦,不住用手里的龙头拐跺地,吹着胡子发闷气:“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黄口小儿,岂有此理……”
徐魁怕他真气出好歹来,赶忙搀着他往外走,一边往外走,老家伙嘴里仍不住说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他走了,台上的一男一女唱了起来。
杨超看着,一脸痛苦状,还有天理么,本该上台跟云翠仙合作的是他,如今却让他人捷足先登,他心里愤懑、怨恨、苦恼……总之,所有难受的滋味全都涌上了心头。
等到小玉郎把他拉出落子馆儿时,他已经变成了霜打的茄子,再也提不起精神,好似一具行尸走肉,缓慢地朝前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