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天冥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她推开到别人的怀里,从遇见她的第一眼开始,他就应该紧紧的抱着她的,甚至不给她一丝拒绝和犹豫的机会。
【知道吗?自你离开,我才忽然察觉到寒冬的凛冽……】
其实最初的几十年里,纪天冥也曾有过幻想,如果她还活着呢?
虽然被伤如此,虽然被挖走了心,虽然……连她的尸首都不知道在何处,但或许就是因为不知道,所以她还有可能活着呢?但是时间越到后来,纪天冥就越是害怕。也越不敢想……期待有多大,失望就有多深,而纪天冥再也禁不起一点,可能会再次失掉她的打击了……
直到这一刻,连夜赶到营地的木夜在他面前呈上了一包碎裂的血色玉石。
“这…这玉石,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纪天冥看着手中已经碎裂成几块的葵玉血环有些颤抖,自从亲手将这玉环戴在她的脖子上时,已经有一百多年未见过了吧……
记忆被拉回到那个凄厉的夜晚,他的眼眶瞬间就变得泪眼迷蒙。
从未见过陛下这样一面的木夜一时间也慌了。在他的记忆里,身为人皇的陛下一直都是个孤傲的王者,一身君临天下的霸气,从不会与任何人妥协,也不向任何人认输,但此刻他却因为几块碎玉而哭了??‘
“是,是在皇城之中的一个典当行里。负责管理三首拍卖行中的一位行丞第一个发现的。”
那行丞几年前都一直在宫中为王族收揽各色珍宝,所以有幸见过几次王族的族徽。
这回在每月例行清点典当品时,第一眼就发觉这典当物里的碎玉石很是奇特,尤其是上面雕刻的纹路甚是眼熟,这才想起这就是三首纪氏王族的族徽啊!!便立即特意找来收了这碎玉石的掌事苏黎了解情况。之后,行丞将此物和所了解到的情况写成文书层层向上传达,最后落到了苏彻国师的手中。
纪天冥一把夺过木夜又缓缓递上的文书,展开快速的阅览着。
文书上说这是一男一女的两个外乡人前来典当之物,依照掌事苏黎的判断这二人极有可能是恋人关系,当时他们生计窘迫,衣衫脏乱,男子还把脸都蒙了起来,所以看不清容貌,至于那女子,只知道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因为苏黎也描述不清,所以暂时还没有画出画像,
文书之后附上了一段掌事苏黎所述的请罪词。
大致意思就是说他诚惶诚恐,不知自己收了皇室宝物,还放跑了贼人,自知罪该万死,但家中还有年迈的父母和年幼的孩子,所以还是希望能得陛下宽恕。这段请罪词写的声情并茂,文采斐然。但是很可惜,被纪天冥给忽略了。
“苏国师认出这是陛下您年幼时就一直佩戴在身的王室之物,在一百年前陛下您在民间隐藏身份时就已经遗失掉了的,如今它又出现在了三首皇城,国师担心是不是有人知道些什么您在民间发生的事想要借题发挥,对陛下造成什么不利影响,所以才命我连夜从皇城赶来,向陛下汇报,请求您的旨意。”
看完所递文书的纪天冥眼神焕发出神采和难以抑制的迫切和焦虑,迫不及待的拿起手边的深紫色兜帽披风穿上,就对眼前的木夜说道。
“木夜!我们走!”
“陛陛下?我们要去哪儿?”
被纪天冥突然的命令整的晕头转向,陛下不是说过要留在此处追查仇敌下落,还将政务都交给苏国师掌管了吗?怎么突然就说要离开了?木夜有些摸不着头脑。
听到木夜的问,已经走到了营帐前帷幔的纪天冥停下了要迈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