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大校!该死的卡特琳娜!该死的西格尔!”恶狼拖着驯鹿的尸体,气喘吁吁地行走在雪地之上,“撇下我一个人就离开了,距离2月7日还有2个多月,我到底该怎么活过这这段时间!”巴黎协会的黑卡探险者将残留的雇佣兵抛离原地,就离开了。没有将雇佣兵留在原地,放任被罗斯托夫屠杀,就已经是他最后的慈悲。但恶狼宁愿自己被德雷福斯扔在原地,也不愿意孤身一人,在西伯利亚的雪原上面对狼群。“可恶,没有火,也没有帐篷……我必须回到据点,找些能够让我活过两个月的生存物资……”在宪兵小队袭击过来的时候,恶狼正躺在床上补觉,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提起裤子就冲了出去,然后就在战斗结束的轰炸声中,被德雷福斯扔了出去。要不是他的核心技能是狼人变身,在这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早在三天之前的夜里,就被冻成冰棍了。“可恶,我吃够生食了。”将驯鹿拖进树林里,恶狼大口地吞食着驯鹿的血肉。相比人类形态,狼人形态的恶狼力量更大,耐力更强,嗅觉与听觉也变得和其他狼人一样,但也会消耗更多的食物。除此之外,还会遭到其他佣兵与探险者的攻击,所以他尽可能地想要保持低调。就连赶路都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看来那些斯拉夫佬已经离开了,就是基地里,还能找到多少能用的东西,就说不好了……”恶狼小心翼翼地窥探着月色下的棱堡,黑漆漆的矮堡看起来分外吓人,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翻进了矮墙。“果然被炸塌了吗……”他看着已经彻底塌陷了的地堡叹了口气,想了想,走向马厩的方向——或者说停车场的方向。恶狼他们将雪橇车停在了这里。但因为后来用完了汽油,就扔在这里没有管。现在也因为被拔走了火花塞,所以被斯拉夫人扔在了这里,没有带走。大概是想等之后再回收。但恶狼的目标不是雪橇车,而是他在意外中发现的一处地下暗道——叫暗道也不算合适,严格来说,那里只是一处塌方点。但通过这处在夏季被雨水冲刷出来塌方点,恶狼就可以钻进暗堡的内部,看看里面有没有剩下什么能用的东西。“不行……果然一塌糊涂了吗……”恶狼首先返回了自己住着的卧室,但被卡特琳娜洗了脑的女探险者已经躺在地上没有了生息,她的下半身被压在掉落的冻土下,脖子上有着明显的子弹枪眼,手上还握着武器。睁大了眼睛看着门口,一脸死不瞑目的表情。“呸!灰气!”恶狼踢了女尸一脚,擦着塌方了一半的走廊,向下走去。他没记错的话,卡特琳娜与大校在走廊的尽头隐藏着什么,那处设施非常隐秘,如果不是偷听到了暗室的启动密码,他也没信心能够进入密室内部。“圣诞节火鸡。”恶狼咳嗽了一声,发出了命令,密室没有反应。他试了好久,才找到正确的魔纹密码,输入了开启指令。看着出现在面前的深绿色空间,恶狼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个是……”。“我去前线了。”林怀恩把碗里的罗宋汤一饮而尽,然后拿起两块大列巴切片,就冲出了食堂。外面的莫斯科士兵正在集结队伍,浑身穿着铠甲的红卡探险者,手提方盾,大步走向要塞门口。今天的时间里,狼群已经推进到这处要塞的边缘处,军队的指挥官已经做好了放弃这里的准备。但因为在这处要塞之后大约五百米的地方,还有一道封锁线,所以他们并不感到焦虑。就像是常营地下城潮涌的翻版,莫斯科协会的探险者们,同样在使用渐进削减战术对付西伯利亚的狼人入侵者。但在广袤的西伯利亚平原上,这种战术必然要面对一个问题——“魔力浓度达到15.0了……小心白狼军团!”负责监测魔力浓度的军官看着手上的魔力监测器,大声发出了警示。听到他的命令,混在人群中的林怀恩,能够感觉到士兵间的空气明显一沉。“魔力浓度达到15.0后会发生什么?”林怀恩心中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咚——”一开始是非常悠远的铃鼓声,从狼群边缘,距离要塞线差不多500多米的地方传来。林怀恩也站在棱堡的矮墙上,看着远处的动静。密集如潮水一般的灰色狼群,随着铃鼓的声音,缓缓站起身来,让开了通往要塞线最中间的道路。“是《白狼军团》……”林怀恩听到身边的士兵有些紧张地说道。而他的同僚默默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们握紧了手中的火箭弹,身边还靠着军刀与盾牌,明显是冷热兵器双修的探险者。而随着越来越清澈的铃鼓声,狼群最末端的空气中隐隐散发出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纹。而大批大批的白色狼人,就仿佛像是传送到了战场一样,从波纹中走了出来。他们的个头比普通的狼人更加高大,每一名都像狼人头领一样,有2米多高,身材更加壮硕,只需稍稍用力,就可以从棱堡的矮墙上翻身而过。而在这些白狼卫士身后,还有更多狼人陆陆续续地从波纹中浮现出来。有骑在巨狼身上的白狼骑士,也由手中握着短矛的狼人投矛手,还有手持法杖的狼人祭司。看着这样的景象,要塞的军官们大声发出了命令,通讯兵们也开始通过无线电台,向后方的炮兵基地呼叫火炮。排山倒海的火箭弹声呼啸而起,拉开了战争的序幕,随后身穿重铠的莫斯科探险者大步向前,而握着步枪与火箭弹的支援步兵紧随其后,从棱堡墙壁以及山峰两侧的制高点,向狼人发动攻击。“驱魔光环!”林怀恩听到人类军队中有辅助型的探险者集体伸出了双手,下一秒蔚蓝的光环笼罩了他们,而士兵大步向前,很快就开始冲锋——“冲溃他们!目标是白狼军团的狼人圣女,杀掉她就可以结束白狼军团的召唤,让魔力浓度回到12.0!”“不成功,毋宁死!士兵们,攻击!”要塞军官大声发出着命令,引来了士兵们排山倒海般的“乌拉”声。林怀恩紧随其后,不敢参与其间,只敢看着率先冲锋的重甲探险者和白狼军团的卫士们撞在一起。下一秒,血肉横飞。被火箭弹与炮弹连续洗礼的白狼军团,还没等站稳脚跟,就被士气正盛的斯拉夫军人冲了个正着,长着白毛的头颅与四肢漫天飞舞,但人类士兵这边,也承受着巨大的损失。乘坐着巨狼的白狼骑士从人墙顶部一跃而过,跳进步兵阵列中大开杀戒,而士兵中的持刀武士也迎了上去。和地下城怪物之间的战斗,生生打成了肉搏战,也是这么多天以来,林怀恩所见过的最血腥的一幕。在波纹的中心处,有一只骑在巨狼身上的小个子狼人,头带冠冕,披着丝绢做成的披风,高举着双手,而她身边有十二名白狼祭司高举法杖,将从天而降的炮弹与穿甲弹纷纷引向一侧。每一次火炮齐射,都会导致七八名狼人祭司口吐鲜血,昏厥倒下,但在他们身后,还有更多的狼人祭司做好了准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林怀恩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趟西伯利亚之行,会带给袁小乐如此之大的冲击了。“这是怪物与人类的战争吗……?”“这简直是就是两个文明之间的战斗!”林怀恩挥剑斩杀了一只向自己冲过来的白狼骑士,和普通的西伯利亚狼人相比,狼人骑士强了大约两倍,浑身的肌肉像是钢铁一样坚硬。但是在高达15.0的魔力浓度下,人类的探险者,也同样像是超人一般无所不能。“棘鸟之刺!”林怀恩看了眼自己几乎满值的咒怨力,发动了灰青之怒上的远程技能。飞舞的黑色闪电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一连击穿了三名白狼骑士的头颅,这才停了下来。而他的张扬,也引起了一只白狼头领的注意,它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向林怀恩冲杀了过来。普通的探险者甚至挡不住它的一记穿刺——等到这只身高约在三米左右的白狼头领冲到林怀恩身边,它的长枪上至少已经穿着三个人!“异世界的畜生!”他听到身边有士兵举起了火箭筒,但在狼人身上炸开的RPG虽然撕开了它的血肉,却只是激起了对方的凶性。它挥舞着长枪,向着攻击它的士兵刺来。而林怀恩向前一步,劈出了殉教者长剑。钢铁的剑身与长枪撞在一起。前者弹开后者,林怀恩深吸一口气,被其他士兵簇拥着,向着白狼头领撞了过去!“吼!”白狼头领抡起长枪,冲着林怀恩砸了下来。长枪劈在林怀恩的剑身上,被“引落”至地面,而林怀恩一个箭步,冲进了狼人头领的内围,劈开了它的锁骨。被激起凶性的白狼头领松开长枪,抓向林怀恩的面部。却被他反手突刺,戳穿了喉部。看着挂在殉教者长剑上,死不瞑目的白狼首领,林怀恩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扭头看向战场——“乌拉!”从远处突然传来了欢呼声。一名身穿重甲的骑士探险者高高举起手中被拧断脖颈的狼人尸体,而在他身边,充满了眼神忿恨的白狼祭司——但很快,它们的脑袋也被钢铁的军靴,重重地踩在了地上。。“这样一来,至少一个月左右不用再考虑白狼军团袭击的事情了!”要塞食堂,瓦斯科夫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酒瓶,之前的战斗中,他和棕熊与神经刀位于西线,和林怀恩所在的东线,隔着整个战场。所以林怀恩没有看到他们的战斗。但伊万发动了保命技能,现在正在医院里等候治疗,而巴甫洛夫也断了一只手臂,左手垂在脖颈上,用右手举起了茶缸。只有瓦斯科夫,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痛饮了一大口伏特加。“其实你完全没必要和我们一起冲到前线上去的!”瓦斯科夫搂着林怀恩,满嘴酒气地说道。林怀恩知道,他没有喝醉,但说出的仍旧是肺腑之言。但林怀恩倒是并不怎么在意。他看了眼自己的诅咒之力,这几天的战斗下来,他体内的灰气增长了一倍左右。这都要多亏了与狼人的战斗。这几天下来,林怀恩已经逐渐理顺了自己诅咒之体的本质——简单来说,他无论是对敌人制造痛苦,还是自己受到伤害,都可以增加【伤痛之痕】的诅咒之力。被他杀死的怪物数量越多,死前的痛苦越强烈,则诅咒之力增长越快。莫斯科协会与狼人之间的战斗,对他而言,是个很好的舞台。只要避开战场的正中心,就可以安全地收割狼人的性命与诅咒之力。而他每杀死一只狼人,就可以让【伤痛之痕】的诅咒之力,回复3%左右,三天下来,他杀了差不多200只狼人。远不如常营时斩杀【食蝉蚁】时的数量。但这也是因为单只狼人的战斗力,远超普通食蝉蚁,而且狼人军团对莫斯科协会的冲击,也不像常营地下城时那样无穷无尽。每天冲击要塞的狼人总数,差不多在3000只左右。平均下来,每名要塞守卫要面对5~6只地下城狼人,并且至少有五成左右的狼人,会直接死在一开始的炮击中。林怀恩一天杀死6、70只狼人,已经是他积极寻找战机的结果了。“而且,现在和15级的时候不一样,15级的时候,我只有【剑理】与【诅咒之体】。”“但我现在除了【神速】之外,【强化感知】与【外装大脑】也要消耗魔力与体力——尤其是体力,我现在的体力虽然已经增加到了4.0,但除了体力水晶与殉教者长剑之外,没有任何的技能能够填补我的体力消耗速度。”“现在全力战斗之下,差不多十五分钟就已经是极限。”林怀恩被瓦斯科夫勾着脖子,有一茬没一茬地想着事情。就在这时,他感到自己的衣领突然被人拉了拉。他扭过头去,却看到塔妮娅背着手站在他身后,用有些复杂的目光看着他。“怎么了?”他意识到塔妮娅有话要对自己说,站起来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