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他们上一秒明明还在跪拜着,下一秒竟然就因为高高在上的恩赐者的无视而自讨没趣,马上就爬起身干起自己的事情了。
虽然在绘青看来有点不近人情,但这样对他们来说不就是最好的吗。只要跪拜过就不会再次行礼,这对普通人来说可再好不过了。
“吃的吃的...”绘青念叨着,不断瞟着经过的摊贩。
集市上大多是一些套圈、捞金鱼、打气球之类的小游戏或者卖面具、伴手礼的小摊,就算有卖小吃的店,也都是些甜甜的小零食。
“好饿。”绘青念叨。
“小河涓涓不说话,顺着水流找妈妈...
“刮风下雨我不怕,河的那边就是家——”
微弱又清晰的歌声传来,声音不大,可绘青切切实实能够听到。
前方的人群浪潮般起伏,这奇特的浪是跪拜的动作所导致的。
恩赐者?
“起来起来,别跪。挡我的路了。”
是一个女声,听上去应该上了年纪。绘青估摸着对方的年龄应该在五十岁上下。
“唉。忘了不能随便唱歌。又忍不住就...小弟,你听过这首童谣吗?这是我丈夫家乡的歌。”
有点喋喋不休啊。像瘦鬼叔叔。上了年纪的人是不是都很喜欢说话?
前方的人群从两边散开,为一个白发妇人开路。
“小河涓涓不说话...”绘青忍不住跟着唱了一遍,她想到村子里的事了。去年这个时候,她也在跟着惠织逛庙会吧。
绘青竟然忍不住流了两滴眼泪,她赶忙抬起手擦了擦。这是恩赐的效果吗?
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后绘青才看到,那位白发妇人——以及严严实实的围着她的穿着巡防队队服的人,已经来到了面前。
“歌声,精神,匮乏,富裕”。
绘青看到了。是恩赐者。
能够使用歌声造成精神影响。其发动代价却很有意思——“价值”。恩赐发动的条件是献祭世俗眼光或是使用者眼中珍贵的东西——越是珍贵难得,能力的强度便越高。
然而这个“代价”并不局限于物体。回忆、感情,都可以作为祭品使用。
“为什么要瞪我呢,‘同类’小姐。”妇人居高临下的看着绘青,这才终于让绘青缓过神来。
“‘同类’小姐。”绘青重复了一遍,满脸疑惑的抬头端详起对方的脸。
“因为我们一样是恩赐者不是么,‘同类小姐’。盯着女士的脸看是很不礼貌的,不过我愿意原谅你,可爱的‘同类小姐’。”妇人半蹲下,与绘青的视线持平,“多漂亮的白色卷发。在我记忆里,能与你这头漂亮的头发和这张漂亮的脸重合的,似乎就只有那位‘特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