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见谢侯爷对比过脚印后就成哑巴了,心里急得不行。
“那幅字画是假的吧?”
她急切问道。
谢侯爷苦涩道:“是真的。”
“怎、怎么会——”
谢夫人难以置信。
她忽而想起什么,走到谢祈光身侧,抬手翻起他的右耳垂,指着他耳垂底下的小痣惊叫道:
“这就是我们儿子呀,这颗痣是他打小就长着的。”
谢侯爷问道:“你什么时候发现这颗痣的?”
“满月宴的时候……”
谢夫人嗓子一卡。
脚印是刚生下来就拓印的,耳垂的小痣是她满月宴才发现的,脚印可以作为身份证明,小痣却不能。
——孩子可能在满月前就被换了。
她心头掠过一丝恐慌,该不会是死老太婆换的吧?
她再不满意她这个媳妇,也不能把祈光换了呀,那可是她亲孙子!
谢夫人恨不得刨了谢氏祖坟,把那老太婆挖出来,问一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到底把她儿子换到哪里去了!
她咬牙切齿道:“那一个月孩子都养在你母亲那里,这事跟她脱不了关系!”
谢侯爷自然想到了这一层。
只是母亲已长眠地下,他也无法向她求证。
只能先报案。
不然一顶混淆侯府血脉,欺瞒圣上,为其请封世子的帽子扣下来,他们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大人,我们也是才知道孩子被人换了,请您立个案,调查当年易子之事。”
他对府尹道。
“这事我们也是受害者,断不存在骗婚之事,还请大人明鉴。”
府尹看向宋轻尘。
宋轻尘笑道:“我只知道和我交换庚帖的,是永昌侯府世子,谢祈光既然不是世子,这桩婚姻就做不得数。”
“因此,我请求大人,判我与谢祈光义绝。”
所谓义绝,即由官府裁决,强制解除婚姻关系。
谢祈光自府尹宣布两幅脚印并非同一人起,就如遭雷劈,脑子一片空白,僵立在原地。
仿佛石化了一般。
此时听到“义绝”二字,才稍微回过神来。
目光如电般击向宋轻尘。
“你是怎么知道我不是谢世子的?”
宋轻尘早就准备好回答。
“我过目不忘,在侯爷书房看到那幅‘知足常乐’后,就记在心里,后来无意看到你的脚纹,发现对不上,才起了疑心。”
谢祈光竭力回想,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她面前不着鞋履的场景。
莫非是剃头那次,她曾经想过给他削脚,脱过他的鞋子,而他因为情绪太过激动没有留意?
又或者是马场中箭那次,她夜里照料他,给他除过鞋袜?
宋轻尘:我就随便一说,你自己慢慢想。
府尹听了宋轻尘的请求,沉吟片刻,方问道:“你考虑好了?”
宋轻尘点头。
府尹便下了判决。
“即日起,永昌侯府世子与长宁伯府长女婚姻关系解除,恩断义绝。”
宋轻尘欣喜地领了判决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