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
“太医在哪里？快，把所有的太医都请来！”
德妃想捂住下头，不让血再流了，可根本就止不住。
血从她的手指缝里流出来，一滴一滴地滴在地砖上。
德妃一颗心不断地往下坠。
这一回，太医们都来得很快。管生育这一块的嬷嬷们也都来了。
德妃抬起脸一看，来的人大多面生，但打头的是焦太医。
焦太医是皇帝的人，至少不会害皇嗣的。
德妃道：“焦太医，你们一定要保住本宫腹中的胎儿。”
焦太医道：“微臣自当尽力。”
男女有别，即便是请太医来，过来诊脉的也是医女。
她们再把脉案转述给太医们，再由几个太医斟酌着用药。
医女上前诊脉，不多时眉头皱起来，脸色都变了。
她附到另外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医女耳边低声说了一句。那位医女郑重了神色，赶紧上前诊脉。
德妃忍着腹疼：“怎么了？可是胎儿危险？”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七个月多就能生。皇长子就是七个多月平安生出来的。实在不行，你们催生，本宫的身子受得住。”
年纪大一点的医女脸色也很难看：“奴婢学医不精，没诊出什么。恳请太医们来亲自诊脉。”
“什么叫没诊出什么？说！到底怎么了？”德妃疾言厉色。
原先那个医女跪下来磕头：“奴婢没诊出来您的喜脉啊！”
按理说，德妃这个月份，一个才学不久的医女都能诊出来强有力的喜脉了！
德妃道：“不可能！多位太医都诊断过了！”
焦太医立即磕头：“微臣得罪了。”
他带着一个太医迅速上前，那个太医给德妃的手腕上铺了一方丝帕。
焦太医立即隔了丝帕给德妃诊脉，很快就松了手：“德妃娘娘，微臣也没诊出来您的喜脉。”
德妃的声音都发颤：“怎么可能？”
“你们都给本宫诊脉！”
“太医院的脉案明明记载得很清楚。本宫就是有孕。”
“嬷嬷，宫里很多嬷嬷都来过，都说本宫这胎康健。”
焦太医明知故问：“不知当日是哪位太医主要负责德妃娘娘的脉案。”
德妃道：“宋太医。后来还有一位吴太医来过两次。其余太医也有轮值的。”
焦太医道：“宋太医昨夜突发心悸，人已经没了。”
实际上不光是宋太医，人一家老小也都人间蒸发了，往日里跟着宋太医的两个医女及其家人消失了，甚至连两个常来给德妃看胎儿如何的嬷嬷连同她们的家人也都不见了。
德妃听了，察觉到一张针对她的大网在慢慢地收紧。
她的目光扫过太医们的身影，立即瞧准了两个人。
“他们两个都来过。”
两个被点名的太医陆续出声。
“微臣是跟着宋太医来过两次。但微臣没有上前诊脉。是医女她们诊脉的。”
“微臣也就来过一次，是听医女她们的诊脉结果，结合之前的脉案开药方的。”
德妃越听心情就越糟糕。
她两个眼睛盯着太医们，盯着管生育的嬷嬷们，就没想到跟在太医后面那些如影子般的医女们！
到了这一步，德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螳螂捕蝉，麻雀在后。
许含琳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被点了名的太医们上前诊脉后，也都眉头紧锁。
“奇怪了。之前明明医女们说诊出来喜脉，但微臣诊脉，现在是没的。”
“而且娘娘完全没有滑胎的迹象。倒像是月事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