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空闻言点了点头,道:“上次巫蛊之祸的事情,李寄北确实有可能是刘景的后手。”
“所以这封书信,同样可能是圈套。”
“但……”李长空话锋一转,继续道:“我还是倾向于相信。”
刘裕闻言,露出诧异之色:“老李,莫非这李寄北有什么特殊之处,值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相信他?”
“要知道,明日的子午谷之战,将会汇聚我们、刘景以及叛军的三方兵马,总计五万大军!”
“一旦战败,可谓灭顶之灾!连翻盘的机会都不一定有!”
“这样大的事情,如何能轻信于他人?”
面对刘裕这番话,李长空非但没有辩驳,反而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殿下所言极是,如此重要的大战,不论如何,都不应该因为他人而轻易作出改变战局的抉择。”
“但,我若是说我并非是相信李寄北,而是相信我自己呢?”
刘裕闻言,眼眸中露出些许精光。
和李长空认识了这么久,他哪能不知道,一般这个时候,老李都是准备要放大招了的。
“此言何解?”
“这十几日以来,我军几乎是连战连捷,从无败绩。”
“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但心中难免有些骄纵。”
“正所谓骄兵必败,这一点,就足够我产生忧虑。”
“另外,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点。”
“自抵达胶州城后,我心中的那些疑惑,便从始至终都不曾得到任何解答。”
“直到今日,从李寄北的这封信中,我才算是得到了答案。”
“这样,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为何这半月以来,我们每次都能获胜,而且是以摧枯拉朽之势,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胜了。”
“因为叛军派出来阻击我们的,压根就不是他们的主力部队,甚至压根就不是部队,而是临时拼凑起来的流民!”
“他们甚至从未想过要胜,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败!”
“就是为了示敌以弱,然后在子午谷一战中,彻底扭转战局,全歼我们!”
“这,才符合我对李淮安的猜测,亦或者说,符合我对叛军首领的猜测!”
“能杀死信阳侯,击败盛晋的人,又怎么会如此无能。”
“另外,同样关键的一个点!就是刘景!”
“他本该比我们还急才是,可自从入了胶州城以来,除了刚开始叫嚷着要出城追击叛军之外,几乎是不显山不露水,没有主动提出过任何战略。”
“这不符合他此次前来的目的和动机!”
“但是,如果他早就和叛军首领勾结,要在子午谷中埋伏我们,那他的种种消极行为就有了解释。”
“他和叛军才是盟友,怎么可能主动积极地起来?”
“而只要叛军在子午谷一战中杀了殿下,那么就算此次平叛失败,刘景依旧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李长空越说眼眸越明亮,通了,全都通了!
以李寄北这封信为基础展开推测,那刘景和李淮安的种种行为,就全都能说得通了!
唯一让他依旧不解的就是李淮安为何始终不曾露面,还有叛军的粮草为何如此充足。
然而,刘裕听到这么一番话,却是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