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雅看着小孟氏。
如果说,贺家二房的不幸,大部分是阿娘导致的。
那么,阿娘会做出种种行径,却是跟外婆的言传身教脱离不了任何关系。
贺清雅凄惨的笑了笑。
“外祖母。如果有得选择,你真当我愿意做阿娘的女儿吗?我和清露,被她所生,非我们所选。大伯母虽然精于算计,但她从来一心为着自己和孩子们,以大伯为重,哪怕也有娘家兄弟,却始终是有来有往。三婶就更别说了,她不从金家又吃又拿就不错了。”
“反观阿娘呢,怎么对阿爹的。把阿爹当做徐家的提钱袋,老黄牛,累死累活攒的钱,全部都拿给徐家。就连我和清露,也要在徐家的孙辈面前低人一等,在徐家做客,宛如供人拆迁的丫鬟。我要是徐家人,早就羞愧得想死了。”
以贺清雅的心理年龄来说,她说出这番话来,并无不妥。
可她现在才十二三岁。
又是后辈。
把徐雨诗和小孟氏的那些龌龊的一面当街点出来。
狠狠地羞辱了她们一顿。
小孟氏当场就跌坐在地上,呜呜的捂着脸哭起来。
“好你个没心肝的,被贺家养歪了啊。不认外祖家,不认自己的亲娘啊。大家来评评理啊。”
冯家本就在县衙的后院。
这后院,住着不少人。
听到动静,大家纷纷打开门走出来各种吃瓜,看热闹的。
贺清雅看小孟氏哭闹不止的,冷笑一声:“既然外婆要闹,要找人评评理,那我也请各位街坊给我贺家和阿爹评评理。我阿娘嫁给我阿爹后,阿娘让我阿爹私下里攒钱,这么多年,攒了五十多两,结果全进了外祖家的口袋。”
“贺家靠做肥皂赚到钱后,阿娘就指使我利用妹妹在小姑面前的好感,偷贺家的肥皂配方来卖给林家,得了二百两。只可惜,善恶有头终有报,肥皂只有配方却做不出肥皂,林家要我外祖徐家赔偿,徐家把钱都花了,赔不了钱,就那我抵给林家。”
“要不是我命大,逃了出来,只怕现在已经沦落春风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这样的外祖家,值得我认吗?这样的阿娘,值得我尊敬吗?”
小孟氏突然站起来。
“死丫头,那春风苑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说的?你不怕浸猪笼,你就不怕连累你小姑的婚嫁?!”
沦落春风苑,本就不是什么好事。
普通人有过这样的遭遇,必然会藏着掖着,就怕被人知晓。
偏偏贺清雅就这样说出来,小孟氏反倒觉得自己失去了可以拿捏贺清雅和贺秋荻的把柄。
侄女沦落青楼。
贺秋荻是贺家的老姑,名誉自然受损。
一个名誉受损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嫁给宴时?
那宴时,一看就知道身份不简单。
贺秋荻也有些诧异。
没想到,贺清雅会自曝其短。
昨天在公堂是公堂,那是为了指控徐雨诗和林家,不得不说。
今天,贺清雅却自己把自己的伤痛给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