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为祖天翰求情而来,你舅母就是这般,嘴上不饶人,心却软得很,祖天翰才被关了几个小时的禁闭,她就于心不忍了。”
“就你话多!”乙雅安翻了个白眼,随即看向朱琳泽,商量着说道:
“琳泽啊,这老三是有错,可免了所有军职,这处罚未免太重。
别的不说,丁兰现在也是有身孕在身,在我那哭了一个下午,就算是看在舅母的面上,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朱琳泽搁下手中的尺笔,沉默须臾,才缓缓说道:
“之所以处罚祖天翰,并不是因为他触犯了我,而是违反了军规。
娘舅、舅母也清楚祖天翰如今的威望,若是每个将领都学着他那样,一有怒气就要杀俘虏、甚至屠城,军中的数万将士作何感想,尤其那些混血与白人又将如何看待?
这种事情若不及时掐灭,我等千辛万苦聚拢的人心,转瞬便会土崩瓦解。”
说着,他望向尼莫:“你和舅母说说如今我们的军队构成。”
尼莫点了点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如今军团直属加上下面的四个军和两支舰队,总兵力为六万八千余人,这些人中非作战部队占六成,也就是说作战连队仅有两万七千余人。
两万七千人中,汉人、华人、阿帕切族人只有四成,其他族的印第安人一成、黑人两成、白人和白人混血三成。
至于青龙军情况更为特殊,三个旅团九千人中,白人和白人混血达到了四千人。
若是这些人不归心,不仅我军的作战能力会大幅下降,还有可能被策反,造成临阵倒戈。”
听到这话,张顺慈无奈叹了口气,微微颔首:
“我等远在他乡作战,兵源唯有仰仗本地。
杀俘虏、屠城之事,先不论其道义如何,单就稳定军心而言,亦万不可轻言,何况祖天翰身为一军之长。”
“琳泽,你说得这些舅母都明白,可无论怎么说,天翰是有功之臣,这降为旅长、团长,哪怕就是个营长也行,你这一下子免去了他所有军职,沦为普通士卒,还是有些太重了。”乙雅安苦心劝道。
“舅母,话虽如此,可若是祖天翰担任营长,他上面的团长、旅长,哪怕是军长,谁敢去指挥他?
届时他自身尴尬不说,这自上而下的军令也难以贯彻。”袁有容柳眉微皱,摇了摇头。
朱琳泽缓缓走到窗前,推开窗户,让海风吹了进来。
他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山下的万家灯火,平静地说道:
“于我而言,征伐美洲并非难事,若是学着蒙古人的打法,三年内我就能拿下整个美洲的版图。
可拿下就丢,这违背了我们开疆拓土的初衷,我要的不是拿下,而是治理,而且还要治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