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漏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平素里很平静,待人友善,无归之徒之中有很多每天暴怒的人,乃至于用各种方式麻醉自己的人,但勾漏不一样,他一直都很平静温和,甚至还会去开导别人。
只是,他经历的这般悲苦,这般愤怒,他所有的遗憾,所有的美好,所有的回忆,都凝聚在他的武道神意里。
他所有的武道神意冲刷而过,没有杀意,只是单纯的涌现,将那位人道修士,死死的按在墙上,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武道神意收敛,那位七品的人道修士跌落在地,眼眶红红的,甚至开始有些泪花。
哪怕是被无归之徒们严刑拷打的时候,他也不曾露出这样的表情。
见状,勾漏叹了口气,松开了自己握住的触手,他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听见了那位人道七品,哽咽着说出了两个字。
明明是个七尺汉子,他却带着哭腔说道:“可悲……”
“什么?”勾漏注视着他,追问道。
人道修士捂住眼睛,声音悲戚:“明明我们是为了你们的阳光而战,我们所追逐的是所有文明的彻底自由,但你们却愚昧的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选择成为我们路上的绊脚石,这难道不可悲吗?”
“明明我们都应该团结在一起的……这是属于我们的宇宙,整个宇宙都是我们的家乡啊……所有的人也都是我们的同胞呀,为何?为何!?”他用拳头捶着地面,泣不成声。
勾漏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本来是想来动摇对方的道心,却不曾想是这个结局。
勾漏默默走出了牢房。
外面等候的其他无归之徒连忙围了上来:“阁下,情况怎么样了?”
勾漏恢复了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人道的嘴这边,恐怕很难撬开了,让查喜科那边专注探测器吧,不过,其他方面的事情也不能落下,如果探测器都找不到援军所在,最后还得靠我们自己来。”
“诸位……直面人道,怕吗?”勾漏扫视周围的同伴。
其他无归之徒们发出了哈哈大笑,其中一个语气轻快的说道:“这有什么好怕的,无非一死而已,死了倒还好些,也算是与家人团聚!我听说巫道的巫觋们擅于祭祀,你说咱们能不能混上一个公祭位,如果侥幸神魂幸存,能够投胎,下辈子说不定真能和家人生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