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雷尔,在深渊的大爆炸时,吸收了爆炸的精华,从而在体内诞生了“安薇尔”,通过这些妖精族的石碑残片,白袍瓦伦才了解到了一部分帝国中失去的历史。
安薇尔,似乎是一个“能量精华”中诞生出来的灵能。
而雷尔后来也幻化自己成为一对男女,作为安薇尔的父母,也许“安薇尔”的造物者——雷尔,他温柔地希望自己的造物“安薇尔”能感受到自己和别的人族孩子没有什么不同吧。
瓦伦检索了几乎所有石碑残片,也只是找到了一句雷尔说过的话:随时都请记得展现一个人的温柔,但任何时候都不要展现人的软弱。
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地戳中了瓦伦的软肋,让他苦思冥想了良久,最后,瓦伦决定,自己完全没不要像以前一样对待像“菲欧娜”那样的不可接触者。
一个像瓦伦这样的人,完全没必要在如此卑微的孩子身上,来寻找自己的优越感。更何况,这个孩子身上,瓦伦多少还是能看见自己当初的影子,所以自从看见那些残片的那天起,瓦伦忽然变了,变得温柔起来。
尤其是对待菲欧娜的问题上,他不再延续之前的俯视态度,而学着平时菲欧娜起来,甚至他心底默默地想把自己的一些见识和炼金能力,慢慢地教给菲欧娜。
这种情节,也许是因为瓦伦知道:自己已经不年轻了,而他生后注定不会有人在自己墓碑前祭奠。
白袍瓦伦他是一个阉人,一个服侍权贵的侍从官。
而帝国勋贵眼里:那些地下世界中的不可接触者们,本来就不该活在世界上。他们这样的低贱生命,在高高在上的权贵眼里,就是对他们血脉的侮辱,甚至是对他们地位的嘲笑。
哪怕偶然有不可接触者存世,权贵们也希望别的聪明人可以践踏它们,甚至有意地隔绝它们,阻断它们呼吸的空气,水,把它们永远锁在地下世界里。
勋贵们必须把一个自卑的烙印深深的铭刻到它们这样的地下世界人的心底。
因此,权贵们对“不可接触者们”都抱着一种不承认,也不否认的缄默态度,就仿佛人不会在乎一只蚂蚁那样,甚至连自己的恨都不愿意给一眼它们。
帝国的贵族眼里,爱和恨,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自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哪怕不可接触者身上流淌着他们的血脉,贵族们也不会多看他们一眼,因为这些家伙,本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上。
健忘的贵族们仿佛这一切不是自己的错一样,完全把风流韵事抛到脑后,而每天对酒当歌。
不可接触者群体在帝国中本来就很稀少,而且他们相互间也因为信息隔绝,哪怕是擦身而过的两个不可接触者,也往往不清楚彼此的身份。
不过,哪怕是被自己的亲哥哥出卖,菲欧娜依然乐观地想着:总有一天,她也可以和格罗兹尼先生那样,走到帝国的阳光下。
她一直坚信并告诫自己:黑夜无论怎样悠长,白昼总会到来,但可千万别死在黎明前的黑暗里。
有的时候人们需要近乎愚蠢的信任这些!只是虔诚地坚信就可以了,剩下的,她也无能为力了。她必须努力地活着,活得久了,总会看见一丝光亮的。
当然,菲欧娜永远搞不清楚瓦伦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
他以前就像格罗兹尼先生那样粗鲁严厉,而后来瓦伦忽然又变得温柔起来。只是这种温柔,反而让菲欧娜心底起毛,她宁愿瓦伦像以前一样对待自己。
在自己没有提供额外的价值前,菲欧娜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瓦伦先生忽然对自己转变态度。
菲欧娜,当然搞不清楚瓦伦的想法。
阉人的想法,只有阉人才多少能够明白上一些。
听着雨声,瓦伦默默地给自己倒上了一杯他钟爱的干琴酒。
看着杯子中透明的液体,瓦伦有些出神。
“酒——以水的状态在杯子中流淌,却以火的性格在喉头燃烧。很多事,就是这样,酒,越喝越暖,水会越喝越寒。”
看上去一样的东西,可却往往有着截然相反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