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安陵容的重口,皇帝的口味就要清淡地多,他原本信佛本就不怎么喜食荤腥,连稍微偏爱些的炙羊肉也不常吃。
再加上他如今年岁也不小了,也更加注重起养生来。
因此与安陵容一道用膳,多是他在用公筷替安陵容夹菜,而他自己也不过是先喝了一碗汤暖胃,又喝了两碗海鲜粥并用了些鲜嫩爽口的菜。
安陵容一边用着膳,一边时不时应一下皇帝的话,而心里却在想着其他事。
好歹在皇帝身边两年多,陪着皇帝用膳也不知多少回了,安陵容对皇帝的口味也是有所了解的。
皇帝的口味正好与她相反,起初为了迎合皇帝,与皇帝一道用膳时都是依着皇帝的口味来。
后来察觉自己在皇帝心目中有些地位,便逐渐显露自己真实的口味,不再一味地迎合皇帝。
逐渐每每一起用膳都是两种口味各占一半,甚至有时安陵容突发奇想还会故意吩咐让小厨房少备几道皇帝爱吃的菜。
但对此皇帝从未有过任何不满,还记下了安陵容的口味和她爱吃的菜,每每一起在养心殿用膳,总是吩咐御膳房多备些她爱吃的。
总是忍不住在一些“细枝末节”上计较的安陵容也逐渐明白了皇宫不是安家,一张餐桌上容得下两种甚至更多不同口味的菜。
只有安家这样的小门小户才会一点饭菜计较,因为支撑不起更多。
皇帝也不是她那个全身上下满是悭吝与自私,饭桌上不能出现半点不合他口味的饭菜,否则就要发火动辄打骂人的父亲安比槐。
更者她也不再是那个被当做鸟雀宠物般豢养的“鹂妃”,而是如今盛宠在身的“俪妃”。
终于从“鸟雀”变成了一个“人”。
当然就算成“人”了,依旧被圈养在皇宫这个巨大的囚笼之中,依旧只能靠依附而活。
不过就算如此,却也没影响半点安陵容的心情,甚至她还颇有些“苦中作乐”地想到:
到底今时不同往日了,从前只有她顺从皇帝的份儿,如今皇帝对她多了几分上心,倒是换皇帝来迁就她。
不只迁就她的口味,还迁就她的喜好,和她的学识。
说来她已经许久未曾与皇帝谈论诗词和文学典籍。
她自然依旧每日都在看书,也从中领味到不少东西,只是读越多的书便越能见识到她自个儿的浅薄与无知。
因此如同不再迎合皇帝的口味一样,她也不再为了迎合皇帝而故意与他谈论什么诗书。
若是皇帝提起,她知晓的自然也会回应,不清楚的也能坦荡说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