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薇气得发笑:“且不说姐姐对陆获一片情深不可能逃婚,她一个弱女子,自己又如何逃过这么多人的眼睛逃离花轿?但就是如此荒诞的一封信,却被陆府作为打发我与父亲的由头。”
“这封信的字迹,是顾蓁的吗?”元曦轻声问。
“说来也奇怪,却是姐姐的字迹。因此官府并不受理我们报官。”顾薇叹气。
元曦有些不解:“如此说来,你们两家应是有隔阂,你为何又嫁来陆府。”
顾薇转身抚摸壁龛上的小物件,轻声说道:“父亲回去以后便长病不起,家中商铺也不再经营了。我原是想在家中服侍父亲,但他始终放不下姐姐的事。”
“姐姐生死难料,我想,作为顾家的女儿,我应当做些什么。”
“但是我是女子啊,我又不知我应当做些什么。思前想后,我便主动要求嫁来陆府。我想,没有什么比深入沼泽更接近恶源的方式了吧。”
“我每日假装开心侍奉婆母,照料夫婿。实则恨不得日日不见他们。我做好人前陆夫人的样子,只为了人后能做无愧于心的顾家女儿。”
“但许是我无用吧,一直以来也追查不到什么,还把自己搭了进来。”顾薇转过身,眼中已无泪,眼神却很复杂。
她失望了多次,原本已经不再抱有希望了,但是眼前的道长能查到杏仁的事,那顾蓁的事,也应当能查到的。
元曦一时有些无言,没有对顾薇的眼神给予回应。
若顾薇所说都是真的,可怜的又何止顾蓁一个女子,眼前的顾薇不也是牺牲品么。
她轻轻抚着手中的折扇,只是轻轻问了一句:“你可曾后悔?”
顾薇眼中却突然绽放出星辰:“不后悔,只要能找到姐姐,我不后悔。”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我们还是双生姐妹,曾共用母亲的心脏,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我们携手相伴了十个月。”她眼神坚定而温柔。
扇中的女子若听得真切,不知如何作想。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她想找机会让两姐妹见个面,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找出凶手。
“自你嫁入陆府,可发现他们有何异样吗?”
“若说异样,我不知道算不算是。”顾薇眉头微蹙,“陆获经常外出,他原本就有些公差,偶尔外出两三日也是常事。只是有几次我尾随他出去,发现他经常去一户农庄。”
“农庄?”
“对,我原以为他养了外室,便派人调查,但那农庄只有些寻常婆子,还有一些少年。”
“少年?什么样的少年?”元曦隐隐觉得不对。
“是……一群聋哑少年。打听到是陆获收留的一些聋哑的孤儿,他们在外寻不到活计,陆获安排他们到庄子上干些农活。”
“听起来倒像个大善人。”元曦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