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达官贵人,也不是要抓走你们,不必如此凶神恶煞。”元曦还是一副淡定模样。
“那你是何人?你要找谁?”壮硕男子并未卸下防备。
“我只是一个过路的商人,想找昨夜来过这间房的夫妇,只是觉得那位夫人唱的歌谣十分好听,我想学了回去哄我家弟弟,仅此而已。”元曦又扫了眼“人群”。
壮硕男子放下臂膀,松了口气:“原来如此。昨夜在此处的是老三夫妇,他们是南方人士,并不是我们村的。我们隔日能出去一回,今夜他们应当是出去了,不在此处。”
元曦垂下眼眸掩饰住眼底的失望,没再说什么。
“那如此,我们就不打扰郎君休息了。”说罢,壮硕男子便要带着“众人”离开房间。
“阿松哥,等等。”芸娘喊住了男子,“我有事想求郎君……”
又看向元曦,见她点点头,芸娘脸上挂着难掩的激动。
“众人”离开了房间,独留阿松和芸娘。
哪知元曦刚想开口,两“人”却咚地一声重重跪在地上磕起了头。
芸娘呜咽着说道:“能否求郎君帮我们寻一下我们的女儿。”
她又磕了磕头:“我们实在别无他法了,只有郎君能看见我们。若是……若是打扰到郎君,那便罢了。”
许是受经历的影响,元曦对寻亲一类的请求一向无法拒绝,便将夫妻俩扶起:“先莫要着急,细细说给我听便是。”
“我们本是肃州芙蓉村的一户人家,世代在芙蓉村耕田。我与阿松哥自幼定亲,成婚后不久便生下了一儿一女,儿子就是方才闹着同小郎君玩的旺仔,女儿……”
说到女儿,芸娘抹了抹泪。阿松接着她的话说道:“女儿名唤芳儿。”
“我们本来安安稳稳地住在芙蓉村中,我们村虽说不上富裕,离城里也很远,但依山傍水,农田肥沃,日子倒也自在。”回忆到过往,阿松语气中也带了些怅然。
“谁知好景不长,突然有一天,我们村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要征用我们的土地,命我们移居到城郊。可我们村世世代代务农为生,没有了土地,我们又能做些什么?”
阿松重重叹了口气。
芸娘接起他的话:“当时我们村的男丁同官差理论,看看有没有更好的方案,谁知他们竟不讲道理,说我们是暴民,以镇压为名将我们,将我们……”芸娘哭得不能自已。
“将我们全部乱棍打死。”阿松别开脸,也抹了把泪。
元曦愤愤不平,重重地拍了桌子,桌上的茶盏掉落在地上成了碎片:“哪里的官差,竟如此只手遮天草菅人命!”
“说是京城来的官差,可我们也不知是不是。那时芳儿刚好生病,她姑姑将她带到城里治病,恰好逃过一劫。”
“所以你们是想让我替你们寻芳儿,那寻到以后呢?”
“让我们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就行了,若过得不好,还请郎君告诉她,她的爹娘和哥哥在天上护着她,让她莫难过,想爹娘和哥哥的时候便看看天上的星星,每一颗星星都是爹娘对她的爱。若过得好……那便不再同她提起我们罢。”
芸娘这话说得元曦鼻头一酸:“好,我答应你们。那芳儿有何特征,我如何认出她?”
芸娘想了想,道:“芳儿如今已有十三岁了,她的两个耳垂上分别有两颗红痣,十分好认的。还有一处红色花型胎记是在脚踝位置。她全名唤崔庭芳,她姑姑唤崔宜轩,眉间同阿松一样有一颗黑痣。劳郎君费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