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历三十年,也是天启元年。
镇国公方骞见四海升平,主动将西南军的半块兵符上交朝廷,希望能留任京中。
新帝思忖良久,允了方骞留京之请,只是并未收回兵符,只说若是有战,还望方骞前去西南迎敌。
方骞心里清楚,虽新帝仁厚,但自己却是外戚之家,若真的掌了兵权,往后最是容易受到猜忌,特别是太子长大以后。
现下方家和新帝还在蜜月期,若是主动交出兵权,说不定还能换来子孙更长远的安宁,故而还是推辞,只说若有战召必回,只是不掌兵权了。
新帝终是应允了,不过他将半块兵符收回后,又交给了少年将军王崇礼,并派他驻守西南城池。
王崇礼是武将出身,又还无妻无子,自然欣喜若狂,颁下圣旨第二日便欢喜鼓舞地动身去元平了。
方骞还是大将军职务,原先除了统管各地军务外,还负责西南军的部署。
如今卸了西南军的管辖之权,却是有些清闲了。
如何让方骞的才干在京中得以发挥,对新帝来说是个实实在在的难题。
就在这时,在太后的鼓励下,时年十二岁的宋楚渝上交了先帝留给他的虎贲军兵符,只说自己难担练兵大任。
此举解了新帝的燃眉之急,新帝想将虎贲军兵符交给方骞,希望方骞将京中校武场用起来,将虎贲军真正化为大梁之用。
同时新帝对无私的幼弟感激不已,当即作了封赏,并赐豫州为蕃。
豫州是离京城最近的蕃地,下属肃州、安州等富庶之地,真可谓肥地了。
且新帝还应允瑞王成家之后再就蕃,真可谓恩赏有加。
方骞却是又忧又喜,忧的是又来了一道新的兵符,还是一块完整的兵符,他总不能明晃晃地告诉新帝“方家就是怕你忌惮才上交兵符的”,若是收下这块兵符,之前的努力都白干了。
喜的是新帝对方家的信任和不偏不倚。
不是方骞自负,他若在京中,没有比他更适合炼化新兵和收复军队的。
他其实是跃跃欲试的,毕竟虎贲军都是前朝遗将之后,若能彻底收编,于私,他能向世人证明自己,于公,对大梁有新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