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决定好了?”
游世云话回得很慢,但是却无比的坚定。
“我必须怎么做。”
“当初我也是被压力迷了心智,竟然想出了这样昏愚的法子。”
“能免去上万百姓的苦,要苦就苦我吧,也该苦我了。”
钟伯平是支持游世云这样做的,同时,钟伯平也知道皇帝一定不会容许游世云这么做。
“缮京院都是陛下的人,就算是你想要如此,也未必能如愿。”
“真要这么做的话,也要好好准备一番才行。”
钟伯平这些年为了缮京院的事情,为了那些恢弘的宫殿楼房可是把气都叹光了,此时他有些苍老的叹道。
“想去做就去吧,我会保着你的。”
“这事陛下必然是会大发雷霆的,但好在我们占着理,到时候我就算是将他的面皮都扯破都会保着你的。”
“但是估计还是少不了陛下气头上的一顿牢狱之灾。”
“也是苦了你了。”
游世云起身作揖,规规矩矩恭恭敬敬的向着钟伯平施了一个长辈礼敬着。
“谢谢钟伯伯。”
“牢狱之灾不过皮肉之苦,皮肉再苦也苦不过心里头的煎熬。”
“我这心已经脏了,我已经不怕将这光洁的官服弄得泥泞了。”
随后,游世云便走了。
没有跟钟伯平说他具体想要怎么做。
想必他是已经想了许久,早就已经将想要做的事情想得清清楚楚。
钟伯平望向游世云走出去的门口,看到那个已经塌了肩的背影,恍惚间又像是看见了当初那个跳脱的“小孩”。
他认得出这人是小时候的那人,也认得出小时候的那人就是眼前这人。
只是他不敢认了。
嵌玉宫。
兰清在嵌玉宫的门口听着手底下的人禀报,然后踮着脚步,使得脚下的声音轻巧,一路小跑到了宁丹引的边上。
“陛下,游大人并没有回到缮京院,而是找钟尚书去了。”
宁丹引此时正在看自己前段时间所画的图纸。
这图纸分为很多张,堆作一叠,又没有完全堆叠起来。
从图纸的不重合处去看,尽是一些线条木石,瞧不出是什么东西。
只有这叠图纸最顶上的一张能让人看出个所以然来。
这是一座楼的图纸。
这图纸跟缮京院现在在建的楼有一些形似,细细看去又有些不同。
也跟缮京院之前所建的三座楼有些不同。
应该是九子龙楼之中的一座,但是并不清楚是哪一座?第几座?
宁丹引并没有回话,而是全神贯注的从各个角度看图纸,那认真的模样瞧着不像是君王,倒像是哪家乡绅养着的玩物丧志的败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