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寅接过话茬:“左右逃不过这张天罗地网。南楚锦衣卫所传报,海寇泛滥成灾,已至三十万众,儿臣恳请父皇出兵,挥师南楚。”
元和帝笑吟吟问道:“依你看,谁适合领兵?”
“能打仗的人。”
“具体一点,谁能打仗?”
贺寅望着老爹:“打仗是个脑力活,这天底下除了父皇,谁都用不上“能”字。”
元和帝笑了起来:“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当时八方受敌,朕在外带兵,金衡把控全局,征粮招兵……”
他顿了顿,脸色淡下去,挥挥手终止话题:“下去吧,赶紧把那劳什子金银珠宝抓到,海寇自有府部的人收拾。”①
*
金卯脸团在围脖里,顶着风雪往南城走。
“金公公。”
金卯抬头看去,就见陈阙骑着马从十字路口过来,朝他拱了拱手。
金卯躬身回礼。
对方来到近前,笑道:“金公公还记得在下么?”
金卯望着这张和他有八成像的脸,登时就咂摸出一股替身文学的意味。
他回道:“侍郎大人殿试那年,小人是收卷官,手生,把大人的笔绊掉地上了,大人当着许多贡士和监考员的面,在小人的额头上弹了一下。”
要不是弹那一下脑瓜崩把陛下乐着,陈阙就不是探花郎,而是状元了。
从字面意义上看,探花就是手多,爱在花骨朵脸上摸摸搞搞的意思。
陈阙:“我却记得你儿时叫我哥哥。”
金卯猛一激灵,连忙看向四周,确认没什么人能听到他们的对话,这才松了口气,闷声道:“好汉不提当年勇,大人慢走,小人要去抓人了。”
“慢着——”陈阙弯身摁住他肩膀,将手上的羊皮手套摘给他:“东厂恶名在外,别光着手抓。”
“看我作甚?戴上。”
金卯看那手套上有陈家家徽,推辞了。
“侍郎大人好意,小人心领。”
……
刘档头带着人在南城打秋风,老远看到金卯在雪地里跋涉,当即把牙花子一嘬。
他和几个下属都有些犯贱,跑半条街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