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这才知道,每家每户的地窖里头早已囤积了大量的粮草,为的就是这最后一战。
至于住在这里的农户,根本就是宇文玦为了掩人耳目,一早让人乔装打扮的。
可想而知,他早已料到今日局面,该做的准备,于两年前就在秘密进行。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不得不说宇文玦确实是最好的执棋人。
回顾这一年多的战事,周国时战时休。
水患时,治过灾;旧伤复发时,还养过病。
宇文玦不仅没一味追求攻城略地,也不急着同齐国争出个结果。
每攻占一处,治理一处。
所行的每一步,皆是不慌不满,似有定局、成算在心。
他当了齐国那么多年把持朝政的陆太师,何止是知己知彼?
眼下想要夺取齐国,又如何不是探囊取物?
梁婠望着满屋子药材,微微一叹,转身将账册交给旁边的小吏。
刚钻出暖融融的帐子,四面八方的冷风都卷过了过来。
天空放晴,白雪刺目。
梁婠眯起眼望着白茫茫的雪原,不由往衣领底下缩了缩,忽然想起一事,转头看青竹。
“那些扞手和靴子可都发下去了?”
青竹点头道:“夫人放心,昨儿晚饭前,就已经全部发完。”
听青竹说完,梁婠沉默颔首。
才检查完新送来的药材,她按了按酸痛的颈肩,拖着有些疲惫的步子,朝着雪地里行去,准备回大帐。
青竹跟上去:“怨不得在平芜时,您就让奴婢开始准备这些东西……”
梁婠浅浅一笑,只希望接下来的诸事,一切顺利。
“玉州可有来信?”
“夫人放心,王将军那边一切安好,只是听白露的意思,他还是想回晋邺。”
王庭樾想什么,梁婠还是知道的。
她思索一下,刚要开口,却见有人驾着马从远处朝他们这边奔来。
青竹诧异瞧过去,不由蹙了眉:“是兄长。”
梁婠也看见了。
这般急匆匆的,只怕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两人对视一眼迎上去。
尚未走近,暮山从马背上跳下来,几步跨上前,对着梁婠弯腰一拜,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