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末的太阳像是裹上了一层薄雾,日上三竿,仍旧无精打采,黯淡地挂在天上,好在,今天没有风,温度低,却不冻人。
季静裹着奶蓝色的羽绒小棉袄戴着白色毛线帽,从公交车上跳下来时,吴宇恒正站在公交站牌旁边等她。
正月十一,打工人的年假结束了,但学生们的假期依然在继续,商业街的闹依旧很热闹,季静下车的时候,刚过上午十点,周围都是几几相约一起吃午饭的人。
当然,季静和吴宇恒也属于这个队列,只不过,要去哪里逛,要去吃什么,他们还没说好。
昨晚像是一道鲜明的分界线,把他们过去几年的相处模式都归零了,哪怕是隔着手机打字,季静都是删删写写好半天,才能凑成完整的一句话。
尤其是,当她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想法后,人就更害羞了,除了对吴宇恒害羞以外,更多的是对她自己,有种,说不出来的羞耻感,每打两个字,她就得把脑袋埋在枕头里缓一会,然后再爬起来打字。
对面的吴宇恒也没比她好到哪里去,属于是跟她一起单字往外蹦的状态。这样的效率,能在睡觉前把见面地点定下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完全没有多余的脑容量去思考具体的路线和计划。
因为,只要仔细思考,脑袋里冒出她和吴宇恒并排走在路上的画面,季静的大脑就要宕机,她就得埋在枕头里,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就像现在。
想一下都觉得羞耻的画面,变成了现实。
季静走在吴宇恒身旁,和他并排着,往步行街走,她已经连头都不好意思抬了,一度两眼发直到怀疑自己——原来她是个这么容易害羞的人吗?
她不敢抬头,吴宇恒也一样,不敢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