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大的错,就是没能为夫家生下可传承的子嗣吧。被夫家赶回,为娘家不容,才会走上绝路吧。
云恒皱眉道∶“你还小,你母亲就给你说这些?”
弱弱带着淡淡的忧虑∶“母亲说我是女孩子,迟早得了解这些事,还说这就是女子的命。”
云恒道∶“这样的事也只是极少数,你不必放在心上。”
弱弱点点头,男子想法自然和女子不一样,她只是为这个时代的女子悲哀罢了,尤其大晟皇朝,女子不嫁二夫,不许和离,只有休弃,若有违和顺之道就会被夫家弃之,女子只能不容于世间,她喃喃道∶“要是可以改改姻缘法就好了,可以和离,可以再婚。”
云恒眼中锐利一闪而过,他看不懂她眼底的沉重和悲哀,完全不似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她是在为她们悲哀吗?他缓缓道∶“那是不可能的。”
弱弱扭头看他,他接着道∶“这是六百年前定下的皇朝铁律,那时后宫进了一名二嫁的女子,这女子入宫后也是朝三暮四,最后她野心蓬勃,掌控幼帝,结党营私,染指朝堂,企图以阴覆阳,她的家族被诛灭后,皇朝铁律,女子不经商,不行医,不做官,不二嫁,若在夫家不贤不惠,不柔不顺,不恭不敬皆可休之。”
至于休之后,按照律法看这个女子言行定之,有不同惩戒,不过在民间,鲜少有夫家告官依律行事的,因是家里私事,大多百姓认为家丑不可外扬,都是私下行事。当地官员也都默认。
弱弱轻轻道∶“喔,那这个女子还挺厉害的……”真是害得后来几百年的女子都苦不堪言。再次感慨一下,她的好运气都用在了投胎上,有一个还算强势的家族庇佑,要是普通女子……她不敢想。
云恒看着她道∶“不过是牺牲一小部分人,防患于未然,以维持皇朝正统延续。”
弱弱轻轻点头,她觉得开始皇朝肯定是想防患于未然的,可几百年下来,已经被矫枉过正,被某些人钻空子利用,以谋私利。
她记得看到过在夫家犯了大错的女子,夫家休之,娘家弃之,最后被充入女子官牢,女子官牢,其实就是一个大些的木笼,女子被关在其中,不得活动自由,如牲畜一般,有些地方会把女子官牢游街示众,以示警戒,当时她还在想,光关在其中白吃白喝养着,不如让她们干些杂活呢。
她还是想得太天真了,到后来有一次她亲眼看到女子官牢游街,才知道这官牢的真正作用,不过是以律法为后盾,把女子调教物化,当做男子发泄私欲的玩物罢了。这女子官牢才是真正的被男子物尽其用!
不过天下男子都不会把这当做一回事的,这是他们男权社会的基本权利。他们不会允许有人挑衅他们的权利地位,即使知道有不妥之处,受到压迫的都是底层的女子,谁又会在乎呢?
那之后他们时不时见面,云恒在军营面对追逐着绝对的权力,与此同时弱弱和她的小桃园也成为他放松心灵无拘无束的桃源净地。
几年之间,他们走遍大街小巷,谈遍风土人情,领略四时美景,尝遍美食佳肴。小桃园里,他们春时听花,夏时听雨,秋时听风,冬时听雪。她带他享受美景,他教她书法习字。她会为他唱歌、跳舞、画画,他亦会在她的琴笛声中,舞动他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