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椅上的灰衣人脸色微白,识时务的抬起双手:“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顾白水愣了一下,其实他没有动手的想法。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家伙毫不犹豫的“从心之举”,反而让顾白水有些不爽:“你怕个鸟?我有你这么怕死吗?”
灰衣人一脸无辜:“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
顾白水脸色微黑,没再继续和他扯皮,把手里的帝柳雷池悬在空中,问道:“如果你也是顾白水,那你怎么也应该有一件帝兵?”
灰衣人犹豫了一下,把手伸向背后,似乎要掏出某件了不得的东西。
顾白水眉头微挑,以为这家伙真有一件帝兵,面色稍稍凝重了些许。
但后来……那家伙从背后掏出了一把刚刚补好的木椅,老老实实的摆在了他的面前。
顾白水微微一愣,沉默片刻,指着地面上的椅子:“这啥玩意儿?”
灰衣人一脸无辜:“我刚补好的椅子。”
顾白水难以置信:“你帝兵呢?”
“我没有啊。”
语气真诚,态度恳切。
“……”
沉默,蛋疼的沉默。
顾白水突然有了一板砖呼死这家伙的冲动,他甚至觉得竹椅上的人就应该是自己,因为只有自己才会这么让人讨嫌……连自己都受不了自己。
“请坐。”
某人无所觉,还伸出手,主动请顾白水坐下聊聊。
顾白水同意了,他坐在了灰衣人对面的椅子上,帝柳雷池悬在了那人的头顶……不是威胁,只是一种表达友好的方式。
危机四伏,灰衣人仰头看了眼雷池,眼角抽了抽,选择和眼前这位脾气不好的朋友全盘托出。
“我没有帝兵。”
“呵呵,那你怎么证明自己是我?”
灰衣人却反问道:“为什么顾白水就一定要有帝兵呢?”
“顾白水是顾白水,帝兵是帝兵,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有帝兵的才是顾白水,那你失去帝兵的时候,也不是自己了?”
顾白水皱了皱眉,其实对方说的也没错,帝柳雷池说到底只是一件外物,没办法证明彼此的身份。
但他也不会被灰衣人的语言困惑,更不会落入自证自己的陷阱。
“帝柳雷池象征着我过去的一段经历,我去过北原,有一段可证明的完整人生,你呢?”
这是一种很简单的方法:
天地间每一件极道帝兵都是独一无二的,顾白水经历了所有,得到了这些不可复制的器物,他不需要证明任何东西。
所以灰衣人沉默了,随后长长的叹了口气。
“我没有。”
“我没有下过山,也没有你的那段经历,所以我大概只是残缺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