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您可算回府……”当宁玄烨满身血的出现在丞相府时，管家想说的话顿时哽在心间，几乎是尖叫着派下人去请大夫来查看伤口。
只是下人还没照做着去请人，便被宁玄烨给制止了。
“我会书写一封信与太子，你明日，将信亲自送到太子手上。”宁玄烨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帕子，将脸上的血迹擦干。
管家不明所以，眼神担忧，却也只能了，连连点头：“是。”
不过一天一夜，他似乎变了许多，眸光死寂一片，周身的精力好似被瞬间抽空，这样的平静反倒越发叫人不安。
明明前一日赶去国公府，那喜悦甚至到失控的情绪是骗不了人的，像是一辈子的心愿终于要得偿所愿，一刻也等不了去寻人。
“那处庄子……我会刻上墓碑，你派信得过的人送去，将这些年留下的东西，连同那处庄子，一并烧了去。”
管家一惊：“那不是……”留给小姐或是少爷的吗？
难不成……这次去国公府，却得知的是夫人过世的消息？
墓碑？莫不是叫他们将这些一并烧给夫人的孩子？
千言万语堵在心间，可瞧着宁玄烨的神情，管家也知晓，劝人的话语对于他来说是亳不起作用的。
若真是知晓夫人已经离世……恐怕……
恐怕丞相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管家是看着丞相与夫人一同青梅竹马长大，到后来的决裂，不仅仅是国公府不懂当年宁丞相为何要这般做，就连管家都毫不知情，更是想不通。
可这些年，宁玄烨能够一直坚持到如今，也不过是心中还存着念想，只要他不放弃，就一定会找到夫人与他们的孩子。
若是找不到了……
“将府内奴仆的工钱都发下去吧……卖身契也一并还给他们，至于剩下的那些，你与暗卫们一同分了吧。”
不好的预感被证实，管家顾不得尊卑，连声喊道：“相爷！万不可如此，您难道忘了，还得活着找到夫人跟孩子吗？！”
“若是夫人知晓……”
“找不到了……”听到他的话，宁玄烨的眼睛瞬间血红，脸上虚假的平静也终于破碎，当年被他刻意遗忘的事实再也骗不过自己，“找不到了……玉珍……”不要他了。
连同他们都孩子也已经受尽苦难而离去。
他都做了什么？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管家被宁玄烨的表情弄得心间一震。
“我能相信的人不多，冯叔，如今……我只信你。”宁玄烨没给他劝说的机会，一步一步朝着当年魏玉珍居住的院子走去。
他将自己关进房门，时间一点点流逝，又好似没过多久，一封厚重的信件便交到了管家手里。
他去意已决，谁也不能阻挡。
活着形如死尸，死亡或许才是解脱。
短短一夜，丞相府成了一座空府，大火将隐蔽的院落烧尽，云秦国再无宁丞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