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长着一副老实脸,身材却魁梧,他认得。
是定远大将军——
戚邵山。
……
“主子!主子!”
屋中,花一一紧张地看着榻上的人,伸手轻轻推了推他。
床上的人猛然睁眼,豆大的汗珠从额间落下。
“主子,不是许久都不做梦了,这是怎么回事?”
花一一松了口气,起身倒了杯水过来,担忧地看着他。
申屠非坐起身,胸腔里的心脏还在猛烈跳动,没有归位。
他接过茶水,抿了一口,这才平复了一些。
许久,他摇摇头:“无事。”
他知道,大约是今日见了恩人的女儿,牵动旧事,这才让那些久不曾梦见的画面又找了回来。
他抬眼看了眼花一一:“你去吧,不必过来了。”
花一一看着他,欲言又止。
良久,还是朝他递了一方手帕,什么都没说,出去了。
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申屠非起身,开了窗,看着黎明前的小院。
傅骋淮被幽禁,如今只剩下一个傅薄远还能成些气候,处理他要不了多久。
但他等不及了。
他要傅靖渊死。
只是,不知那个裴缄,心中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明明早就能将傅家一干人一网打尽,却甘愿当个左相这么多年。
不知到时,是会拦他?还是会袖手旁观?
但无论如何,他们终有一日要对上……
相府。
近日,沈明时实在无聊,不是在和小桃学着编绳坠子,就是在和绿竹学绣花。
屋中的成品一日多过一日,虽然都不怎么好看,但难得裴缄看了心情好,竟全部命人收起来了。
自那日花一一送了药来以后,第二天云祥就给她用了,一连用了几天,眼看她的腿好的越发迅速,如今已经自己可以移动,连固定的木板都不需要了。
这日。
她正在院中拿着花绷子和绿竹一起绣花,门口忽然有人报柳国公府和楚国公府的小姐来了。
沈明时一喜,忙让他们将人请进来。
天知道,她这几日看着每日绣花编绳的好不惬意,实际上心里早就焦躁的快成一块儿黑炭了。
她每日都在暗中数着日子,越临近她在京郊见到白月光那一日,她就越心慌。
偏偏徐晖来了几次,次次都说没有找到人。
每一个进京的,和她年龄相仿的人,他都严格去查了,根本没见到和她长相相似的。
她一边心中焦急,一边又不能让裴缄看出来,每日只能靠这等磨性子的东西打发时光。